众人亦跟在张柬之身后跪拜,齐呼道:“恭喜皇上,重掌大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诸军士见此情景,也一起跪地,齐声高呼万岁,势若山呼海啸!天下思唐,此言诚真也。李显看看眼前跪满一地的诸军士大臣,又看看怀里的玉玺,终于遏不住内心的惊喜,激动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母皇终于将皇位传给我了,传给我了,传给我了”
他反复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及至后来却变成了呜咽,垂下头来已是满脸泪痕!由此可见,这个皇太子不是对皇位没有渴望,而是在女皇的淫威下不敢去想。
二十几岁时初登皇位,却在几十天后就被自己母亲赶下台来流放于外,携家带口十几年的流放生涯,来自自己亲生母亲的恐惧从不曾离开过他,即便是再回京都,立为太子,恐惧的阴影还是一刻也不肯离开,反而更为浓重。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惊胆颤,数十年的小心翼翼,这个年已五旬的李唐皇子,普通人眼中的皇室贵胄,早已没有了他应有的英气与棱角。
是个可怜的人儿,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气之处,就他这暗懦的性子,能当好皇上吗?想起她那个英毅果敢的妻子韦氏,阴影再次在我心中覆过。
主君暗懦,后宫当政,张说的当初的分析还真是有远见啊!不过不管怎么说,女皇终于退位了,这对月宗而言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终于可以设法解除月宗悬于我头顶的利剑。
虽然伴随着太子登基,韦氏母仪天下,明宗在朝廷里的势力势必要飞速上升,但新旧势力的交替融长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一段时间内,他们都将无瑕顾及我星宗的发展。
对于新皇的泪流满面,下面众人一时间都不知所措,张柬之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皇上,你”李显这次惊醒的快,吸口鼻子,擦去脸上泪痕,一端姿容振声道:“众爱卿与众将士平身,朕今晚得继大统,恢复李唐,全赖众卿家尤其张爱卿之力,大功之臣,朕必有封赏。”
这番话倒是说的锵锵有声,有些皇家气象,只是早忘了自己刚才在女皇面前的拙劣表现。张柬之等感动道:“谢皇上!”
站起身来,向李显躬身问道:“二张虽诛,然其兄弟张同休,张昌期,张昌仪及其它余党等甚众,请皇上下旨连夜缉拿,以免明日其得到消息逃出京城。”
李显连连点头“对,对,张爱卿言之有理,朕这就下旨,缉拿二张余党。”正在这时,突听一声娇叱“显!”呼的竟是新皇的名字,而且是毫不客气愤怒的怒斥。
众人一回头,只见太平公主身着紫服,披一袭拽地黑色披风,一身浓重的煞气。正自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对新皇怒视。其身后是两名透着阴寒气息的锦衣人,正是在围剿荷花教一役中见过的那两个高手。
李显骤闻喝叱,身子吓得一颤,待看到太平公主满含煞气的目光,忙将抱在怀里的玉玺紧了一紧,语带惊慌道:“太太平,你想干什么,母皇已经传位给我了。”
太平公主的目光落到了李显怀里的玉玺上,眼中煞气更浓,按在腰间长剑上的手紧了一紧,我心中一惊,手也摸上了腰间缠花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太平公主的声音里透着阴冷。“母亲?母皇很好,她在寝殿里,正在休息。”
李显答道。太平公主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众人,手按腰间长剑剑柄,目不斜视,大步朝殿门处行来,挡在路上的人受她身上气势所迫,不由自主的移步给他让路,包括站在殿门口台阶上的新皇,在太平公主开始登台阶时,就忙侧身将殿门让了出来。
那两名锦衣人紧跟在其身后,进入迎仙殿。由始至终,太平公主的目光不曾落到我身上一刻,但我知道她肯定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们快回去,快回去,回去再发圣旨!”待太平公主三进入殿内后,李显慌忙向众人道。看来他对他这个妹子也相当畏惧。回到太子居所,韦氏带全府上下来迎,看到李显怀中玉玺,立即举府欢腾。
书房里,李显郑重的将几道圣旨打下玺印,他终于行使到皇帝的权力了,只是这几道由张柬之桓彦范等起草的圣旨都带着杀气!
别的我没管,只讨要了缉拿张昌仪和张昌期的圣旨,张昌期原任汴州刺史,曾包庇升仙教,并害死了原升仙教教主薛澈,我答应过薛进他们,帮他们为薛澈报仇,何况第王明辉很可能躲在他府上,自然不能放过他。
薛进他们兄弟现在应该正候在张昌期家附近等着我呢。而张昌仪,是因为他曾在绿柳巷牡丹阁对安碧瑶不敬。还有一个人是我密切注意的,那就是吏部侍朗郑音,此人很可能是灵宗的宗主。
前去缉拿他的是敬晖,我让雯雯随他前去,便宜行事。这一夜,鲜血和杀戮构成了洛阳城的主乐章,张柬之等将二张一党是定成了叛逆,是要诛连九族的,那圣旨上也给了传旨人当场格杀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