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祚和王同皎满脸愤懑,张柬之已是泪流满面,痛哭道:“殿下,老臣等此举全是为了殿下啊,难道殿下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高祖太宗拼其一生打下的江山就此断送于小人之手吗?如今正当危急时刻,能否保住先祖基业,就在此一刻,错过了,臣等身死事小,殿下他日何颜见高祖太宗及高祖于地下啊?”
“别说了!”李显转过身双手握拳朝张柬之大声嘶喊道,接着像突然失去了力量,喃声道:“不行,我不会跟你们去的,母皇会处罚我的,我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过得安稳日子,我不想再被流放啊!”这个五十多岁的皇室贵胄说着说着竟坐到地上掩面痛哭起来。我心里怒其不争的同时也对其升起一阵恻然,但今晚既已走到目前局势,他这个太子是去得去,不愿去也得去。
正提起星阳摄魂,欲举步上前时,突闻内厅有人高喝道:“太子妃驾到!”我心中一懔,停了下来。锦衣罗绣,姿态雍容的太子妃韦氏从大厅后面小门进入大厅来,太子李显看见她,仿佛看见救星,眼中露出希望之光,起身冲上去拉着她的手急切道:“爱妃,你终于来了,快帮我想个办法,他们,他们让我带兵进宫谋反啊,母皇会杀了我们的。”
韦氏没理李显,凌厉的目光从跪在厅前的张柬之等人身上扫过,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时,目光微微驻留了一下,我垂首避开她目光。
韦氏的目光最后落回身边恐慌的太子李显,果敢的声音响起“殿下,奸佞在朝,不唯殿下储位安,命亦悬于人手。
今日难得如许忠臣良将,不惜性命,披坚执锐助殿下扫除奸佞,殿下怎可爱惜自己性命,辜负诸位大人一片苦心,陷诸位大人于死地?”
“爱妃,你也让我去?”太子显慌恐的目光盯着韦氏“不能啊,爱妃,不”韦氏柳眉一竖,大声道:“殿下以为今晚之事你不去就可以脱罪吗?错了,去尚有一线生机,不去,你我夫妻是必死无疑!”
太子显被这句话喝的目瞪口呆,面如死灰,韦氏不理会其反应,向身后带来的侍婢喝道:“来呀,为太子更衣!”然后目光转向王同皎“同皎,把马牵到厅前来,扶太子上马!”
王同皎喝声是,待他将一匹黑色俊马牵到厅前,几个侍婢已将太子的金龙朝服穿到了李显身上,韦氏将其拉到厅前,王同皎上前抱其上马。
“殿下,是生是死,全看殿下今晚了!臣妾在此等候殿下佳音!”李显在马上回望一眼韦氏的坚定目光,终于点了点头。
“一切全都托付于张相了!”待王同皎牵马载太子走出几步后,韦氏朝随后要离去的张柬之深深一揖,如此说道,望向张柬之那目光通灵透彻,仿佛已经洞悉一切。
张柬之微愕得一愕,垂首避开韦氏目光,点下头离开。韦氏望向我的目光里已微带笑意了。只是这笑意却让我心间升起一阵恶寒。皇位,太子,韦氏,明宗,我的心里覆上了一片阴影。
接下来的斩宫夺门比我预想的要容易的多,二百死士在前,桓彦范,李多祚等带着二千多羽林军和北门军拥着太子与张柬之等随于死士之后。
众将士一边在口中高喝着“诛二张,除奸佞!”一边向禁中闯。宫中守卫的羽林军一来军力分散,无力抵挡,二来听到这边众人所喊口号,又看到太子龙袍也根本无心抵抗,纷纷走避。
一路势如破竹的杀到女皇现居之迎仙殿,已被喧闹惊动的张氏兄弟提剑与大将军田归道驱动当值的数百千牛卫来迎。张柬之于太子身边大呼:“今日奉太子令诛除奸佞二张,其它人等若敢抵抗,与二张同罪,杀无赦!”
千牛诸卫惊疑,张昌宗扬声大喝道:“诸将士莫听其妖言,这是太子勾结张柬之谋反,勤王之师马上就到,诸将士且将其挡住,待我禀明皇上,来日必重重有赏!”他这一喊,立即把他及他身边的张易之和统领田归道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位于二百死士之后正密切注意着二人的我和雯雯立即飞身而起,一团如爆烈火焰般的剑芒,一道匹练似的剑光一起从空中朝三人击去。
张氏兄弟本来看对方兵盛,喊完话后就立即开始后退,发现从天而降的凌厉剑光,也不抵挡,只是全力向殿内奔去。
我先封住了正指挥千牛卫守殿门的田归道的穴道,抬头看时,雯雯的小剑已刺入张易之胸膛,而张昌宗正惊慌的喝着:“皇上,皇上!”朝里跑去,我迅速取出星阳神弩,一箭射中张昌宗背心,张昌宗仆到在地,赶上前的雯雯一剑将其首及斩了。
这边众千牛卫失了统领,又看二张已被瞬间诛杀,立时乱了军心,二百死士如利刃突进,刺入其阵将其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