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这一趟,纪卯来得很急。
他原本在北欧处理一些集团的杂事,贺永臣突然一个电话过来,又把他送到k国。
算起来,他和贺知已经近三个月没有见面了,是他为罗永臣工作两年来,分离最久的一次。
因为贺知也在接手罗根的大小事务中疲于奔命,他们在三个月里简短地联系过几次,连视讯都少有。
纪卯忙得插不进一片纸,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能有空想想贺知。
思念好像成为了自我安慰的习惯,发乎情,止乎礼,又永无法终结。
他也不知道贺知是不是也一样,但贺知好像不再那么执拗了。
罗永臣曾说贺知比他还要不成熟,现在贺知成熟了,纪卯爽约不回电,他也不同纪卯乱发脾气。
原本这次在北欧的工作结束前,贺永臣说给纪卯放一个小长假,纪卯就答应贺知陪他在家待几天。
这次纪卯在临来中东前,给贺知发了消息,贺知过了半小时,才回复说知道了,好像觉得约会其实也不过如此,可有可无。
毕竟两年了,如果是一时兴起,也应该累了。
正想着,贺知突然来电话了。
纪卯抓起通讯器,盯着看了几秒,没有成功定位到贺知的经纬度,握着通讯器就顿了一顿,背靠到在床,接起来,等着贺知说话。
“怎么样?”贺知单刀直入,语气很差。
纪卯想了想,才说:“弹拆了。”
“我是问你怎么样,”贺知的语气有点不耐,又强压住了,继续盘问纪卯,“没什么事吧?”
“没有。”纪卯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他收工具箱时分了分神,右手手掌上被剪刀划了一道,仿生皮层割破了,露出了里头的小石墨片和硅胶,但这也不算什么有事。
“是吗?”贺知不信,将信将疑道。
“嗯,”纪卯简短地答了,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够重视对方的关心,就重新加了一句,“我又没有感知系统,数据不损毁都不算有事。”
贺知静了几秒,似乎因为纪卯的话,有点儿生气了。
他脾气本来像狗啃过的,易燃易炸,一点就着,况且对纪卯积怨已久。
纪卯发现自己也变了,变得有点贱,他听到贺知的沉默,竟然有些放心,因为贺知还会为他生气。
他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那头风声杂音很大,贺知没说话时,不时发出些气音,像是在走路。
纪卯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他问贺知:“你现在在哪里?”
“你说我在哪里?”贺知气还没消,没回答纪卯,反问他。
纪卯坐直了,看着房间门,开始分析贺知那头的背景音,果然,其中有一道很轻微的音轨和他身边的背景音轨对上了,那是属于厂区生物能行驶器的噪音。
纪卯确定了贺知的位置,又听见贺知那儿杂音小了,似乎进了楼道。
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