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进纪卯皮肉,割裂血管,钉在骨头里,纪卯拔得鲜血淋漓,也没法将他撼动分毫。
纪卯的眼底也不再有求知欲,他是机器,可以做表情,并无眼神可言。
在最初陪伴纪卯的三百天中,沈知予没有和纪卯讨论过人工智能的定义。
沈知予视世间万物皆平等,他把纪卯教的富有攻击性,却又很天真。
纪卯像一位上下求索的学子,在长夜里探寻答案,他选择了他最熟悉的方式,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试探世界,却遭遇了一场滑铁卢。
纪卯在贺知这里是找不到答案的,因为贺知太笨了。
可是纪卯更笨,他只想在贺知这里找答案。
“不说这个了,”纪卯先退一步,结束了令人不安的僵持,“我要充电了,明天还要上班。”
贺知抬了抬手,没有能拉住纪卯。
他对着紧闭的门,站了很久,才想到应该问问纪卯,问他后不后悔。
thelastday的观光客再多,也是一所无菌温房,外面不好,贺知不好,一切都很现实,都不好。
可是问了又如何,即便纪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来到贺知家里自投罗网,就不用再想回去了。
第9章
日子还是这么过了下去。
在贺知的坚持下,纪卯没有辞职,他顺其自然地继续在复古造型室上班。
纪卯把自己调试得不错,他适应了造型室的工作,单号回家还算早,双号就回家很晚,有时有客人晚上九点钟过来烫发,他就要加班到十一点才会回家。
但无论多晚,贺知都会去接他回家。
贺知又倔脸皮又薄,还很不会说漂亮话,在造型室门口停着车等着,在纪卯出造型室门的时候,就为他打开车门,是贺知所有的求和信号。
他接了纪卯一个多礼拜,纪卯看他真的很可怜,终于接受了他的示好。
在这天纪卯上白班,可是六点半才下班。
贺知开了一台银灰色的悬浮行驶器来接他,把纪卯安置进座位,又替他系好安全带,才问纪卯:“今天这么晚?”
“碰到了一个难缠的客人。”纪卯似真似假地抱怨,开启了一周来第一个有互动性的话题。
贺知按了回家的快捷键,明明高兴得快跳起来了,却装酷说:“说来听听。”
“他每次来都点我洗头,今天五点多分才过来,我都下班了,刚要出门,迎面碰到他走进来,可是他偏偏还是要叫我洗。”纪卯抱怨。
看着贺知马上变得不怎么样的脸色,纪卯又加了一句:“他说我像他被选入新基因计划的儿子,不是别的。”
贺知从鼻腔发出了一个单音。
“来我们造型室的大多是老年人,是来怀旧的,”纪卯真诚地说,“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
他们很快就到了家,纪卯先冲进门,打开了墙幕,点播他的新欢。
“所以你加班了,”贺知抱着手臂,看着纪卯,“因为怀旧。”
“因为他在店里闹起来了,我就只好又给他洗了头,”纪卯不满地看着屏幕,继续控诉,“害我少看一集《星海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