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禅咽了咽口水:“安排的意思是?”
“我认识一位冰人。”舅妈说,“她撮合过不下五十对夫妻。”
言有尽而意无穷。
“……我尽力,我尽力。”
苏南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舅妈铁钳似的大掌下夺回自己的手,拱手一拜,头也不回地跑出大门。
望着他的背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苏云常叹了口气。
“晓笙,只有三个月了。”
“没关系。”庄晓笙摇头,“还有三个月。”
……
从家里出来,苏南禅多跑了几十米,才在好友的大呼小叫中停下脚步。
“苏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难道青天白日的还有鬼追你啊?”
陈树从后面跳起搂住苏南禅肩膀,像平时一样搭着他调笑。
苏南禅嫌弃地推开他:“去去!你懂什么!我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不得抓紧离开那危险地儿!”
“……啊?”
看着小伙伴清澈中带着愚蠢的表情,苏南禅叹着气,把被催婚的事告诉他,又忍不住吐槽:“我才十八岁,我舅舅舅妈就以为我到了容颜老去,没人看得上的年纪,非逼着我在三个月内找到伴侣,男女不限。萍乡的山水真是养人啊,什么奇形怪状……我是说独一无二的人都有。”
“呃……”
陈树看看他再看看自己,默默拉开三步距离:“苏哥,我定亲了。”
“啧。”苏南禅白眼翻上天,“就算全世界只剩下我和你,我也宁愿对着镜子喜欢我自己,懂?”
陈树顿时喜笑颜开:“懂!”
苏南禅:“……”
呸,男人!
萍乡外有条青石溪,溪边怪石林立,青竹兰草相映成趣,晴雨皆如画。
陈树打的窝在一处水草丰茂的避阴处,正好岸上有树,树下有石,适合垂钓。
苏南禅扛着钓竿上前,在石头上占了最好的位子,熟练地下杆。旁边有丛野花,他揪两朵拿在手里,嘬花蕊的甜液。
阳光打下来,树影在他身上如水墨流动,他眯起眼,睫毛覆着长挑的眼线,隐隐有勾人意味。
陈树认真调整着钓线,忽然想起,钓鱼风气还是他苏哥无意间带起来的。
苏南禅自诩萍乡第一钓鱼佬,而在半年以前,萍乡只有他一人喜欢钓鱼,旁的人不是在家耕作就是出外务工,不会做这种他们眼中“不务正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