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昔冷下脸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那把“无忧”被宋绎放在床沿,他看了赵昔一眼,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赵昔一愣,僵了一会儿,下意识摸了摸。
宋绎垂下眼,下巴搭着柔软的被面,握紧了赵昔的手。
赵昔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道:“这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你一个大人闹这一出,惹不惹人笑话?”
宋绎看见他笑,眼里的光晃了晃,可惜没等多看两眼,赵昔已经抽回手道:“好了,回你的屋子去。”
宋绎等了许久,见赵昔闭上眼不再理他,终于安静地起身,回去了。
次日早起,未然见了韩音脸上那一道剑鞘抽出来的红印子,笑得直不起腰来道:“哟哟,你是跑去了哪里挑事,给人打了出来?”
韩音抚了抚脸上的红印,昨晚回住所后,侍女已经将他出关期间发生的事都向他禀报了,他自然也知道了未然三番两次维护那剑客的事,便反唇相讥道:“总好过没出嫁的小女孩,贪慕人家一张脸,连面子都不要了。”
未然立刻红了脸,跺脚道:“你!”
兄妹两个吵嚷不停。程仪风却派人唤韩音到大厅去。
韩音只当是让他禀报武功进益得如何,随下人过去,只见程仪风站在大厅内,手里拿着一封信。见了他,先皱眉道:“脸上是谁打的?”
韩音下意识用手去遮住道:“被先生院子里的人打的。”
原以为他技不如人挨了打,叔叔会责罚他。却听程仪风道:“那个剑客?”
韩音抬头道:“正是。叔叔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留这个外人在昆廷?就算是试药,先生没有武功,若那人暴起伤人怎么办?”
程仪风道:“那人与赵解秋纠葛颇深,不是你能知晓的。只是论武学,你还要恭恭敬敬尊称人家一声前辈。”
韩音哪里肯服,正要辩驳,程仪风又道:“不说这些,我有要紧事要吩咐你。”
韩音闷闷道:“是。”
程仪风抖了抖手里的书信道:“杨丞相飞鸽传书来,说京城有变。”
韩音道:“我已经照爹爹的遗言,不再插手叛变之事,京城如何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程仪风道:“皇城里尔虞我诈,岂是你们小孩子能看透的?皇帝对丞相起了疑,温王两处旧部被杀,丞相担心皇帝早已在他身边安插了人。若真如此,那日你们在城门口见面,说不定也有人跟踪。”
韩音一怔道:“难道我们一路的行踪都暴露了?”
程仪风道:“虽没有确凿证据,但丞相担心的正是这个。若皇帝的人早已暗中在监视你们的行踪,你上商洛山寻你母亲一事,只怕他们也知道了。”
韩音神色一震,咬牙道:“那我立刻出山去母亲那里,这次一定要将她带回来!”转身就要走。
“慢着。”程仪风叫住他,韩音转过身,程仪风看着他,道:“你越来越像你爹了。”
韩音道:“叔叔……”
程仪风道:“事情再危急也不能莽撞,你难道要重蹈你爹的覆辙吗?”
韩音握紧了拳头,低下头,程仪风道:“关心则乱。”也不知是在教训他,还是在想他父亲。
程仪风想到长老们的劝告:“少主已经大了,许多事不能再由廷主代替他做了。”低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