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道:“还有两个时辰,城门就开了。等大军一进城,大局就定下了,两位不必太忧心。”
正说着,只见厅门一开,宋舟身边伴着那铁爪书生走进来。
刘大夫抚须笑道:“宋堂主,你那不老实的手下可抓着了?”
宋舟淡淡道:“抓着了。还要多谢刘先生相告。赵解秋已派人押回牢中,严加看守,不会再让他逃脱了。”
刘大夫点头道:“赵解秋我倒不担心,他既已服过我的五味散,功力尽失,而且听你说他已将坠崖前的事尽数忘了。此刻他哪怕有通天医术,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宋舟眉头一动道:“他既忘了,是否还能再想起来?”
刘大夫思忖道:“我当初给你的五味散只是初成品,药效不及今日的好,他或被什么一刺激,想起来了,或者是日子一长,慢慢恢复了,也是有的。倒是你手下那位张道长,为何屡次三番地帮着这人呢?”
宋舟道:“赵解秋曾对他有过些小恩惠,只怕当初搜山时,他就偷偷掩去了赵解秋的踪迹,后来更是变本加厉,还好我有所警醒。”
刘大夫看着他,忽然一笑,低声道:“其实当初赵解秋不过是撞破了堂主练功之事,他那时经脉已经受损,武功也大不如前了,你大可派人将他杀了,再随便嫁祸一个人就是,何必步步为营,在商洛山上演了好一场戏,等他坠了崖,又千方百计地去寻他。在老朽看来,实在罔费神思。”
宋舟面色一冷道:“我这么做自有我的考量,先生就不必考虑太多了。”
刘大夫观察着他的神色,笑了笑,不再多言。
月影从辖地的墙头一跃,避开墙外守卫的视野,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巷尾通往另一条街,那儿停着一辆马车,星文正靠着车外壁,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月影在他肩头一派,星文醒来,看着他道:“小赵先生呢?”
月影道:“情况有变,张岐被二公子截下了。”
星文眨了眨眼睛,站直身体道:“这二公子怎么老爱找小赵先生的不痛快?那咱们偷进去,把赵先生救出来。”
月影摇摇头道:“我先回去向少盟主禀报,你去那外边守着,随机应变。”
星文撇撇嘴,飞身掠进巷子。月影则向城中丞相府而去。
到了丞相府前,翻过院墙,一路摸到书房,只见屋内点了灯,亮堂堂的,两个人影坐着,月影便在房外道:“少盟主!”
那两人之一顿了顿,笑道:“宋盟主,你这两个侍从在我这里来去自如,可别把我府中下人给吓着了。”
宋绎道:“进来。”
月影进了书房,只见自家少盟主和老丞相之间摆了一方棋盘,棋子乱布如麻。他俯身抱拳道:“少盟主,张岐带着小赵先生走到门口,被二公子带人截住了。”
宋绎一枚棋子捏在手中,像是在望着棋盘。老丞相却笑道:“再过不久颐王就要带兵进城,到时候人来人往,你急着救人出来,反而不便。不妨就委屈他在牢里多待一夜,虽然难捱,但还有人照应。”
他话说完,宋绎将棋子点在棋盘上,道:“你和星文继续在外面观望,如有变化,随时回来禀报。”
“是。”
月影退了出去。老丞相仔细看了看宋绎方才的那步棋,摇了摇头道:“不下啦,宋盟主心不在此,输定喽。”
宋绎不置可否,收回手,静坐在案几旁。
老丞相一粒一粒捡了棋子收回缸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