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官人道:“这何来唐突?赵大夫是我家贵宾,缺什么要什么,只管同底下人说。这小厮叫什么名字?”
赵昔道:“我听门房喊他‘七宝’。”
齐大官人颔首道:“这孩子我认得,确实有些机灵劲儿,一会儿便叫管家找了他来,送去大夫屋里。”
“多谢官人。”
赵昔回到厢房中,正是近午,下人端了午饭来,正要动筷,马老大来了。
赵昔让下人多添了一副碗筷,问有什么事,马老大笑道:“我是来跟你辞行的,地皮的事我听管家说了,地契今早上就给了我。明儿一早,我就回村里去,出来久了,总是不放心。”
赵昔知道他幼弟幼妹尚小,母亲身子不好,父亲年迈,心中牵挂,便道:“也好,你等一等,我备了些药材,是给周婶留着的,她那是陈年旧疾,得慢慢调养。还有些碎银,这三个月我在你家叨扰,耗了不少钱资,请你收下。”
马老大知道他说要自己收下,那就是一定要收下,便收了道:“赵大夫,我马家有幸救了你,这才逃过一劫,从今以后,再不必提什么救命之恩了!”
赵昔嘱咐了他两句,送他出了院子,笑道:“替我和小云姑娘说一声,赵某答应了她的,绝不食言。”
马老大哈哈笑道:“她个小丫头,哪懂什么,不过把你当成了从前捡回来那些山鸡小兔子,等她大些了就明白,活人要走,是留不住的。”
马老大前脚刚走,后脚换了身新衣裳的七宝就进院来,站在屋外道:“先生。”
赵昔立在廊下,朝他笑笑道:“过来给我打打下手,不算委屈了你吧?”
七宝眼中闪过些莫名的情绪,道:“不算。我听丫鬟说,你给白姨娘把出了喜脉。”
赵昔道:“这位夫人很有福气。你先进屋来吧。”
七宝随他入内,两人走到内室,他道:“你真的诊出是喜脉?”
赵昔提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推到少年身前:“哪里不对吗?”
七宝冷笑道:“哪里都不对,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怀孕。”
赵昔道:“你怎知道?”
七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已见过白姨娘,你觉得她有二十吗?”
赵昔道:“她是女眷,我怎好盯着她看?”
七宝哼了一声,脸上就差没写上“装模作样”四个字了:“事实上,她已经年近四十了。”
赵昔道:“哦?你怎知道?”
七宝咬牙道:“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眼瞅小朋友要炸毛了,赵昔才笑着安抚道:“是,你说得不错,此女身上运转着某种功法,可以保持容颜,而她的喜脉则是药物所致。她已年近四十,又练着这么伤身的功法,断然不可能有孕了。”
七宝道:“她是在试探你。”
赵昔道:“不错。她大概听闻我可以解毒,以为我是同道中人,谁知见了才发现我脚步虚浮,毫无内力,所以拿假孕来试探我,她体内的功法,内力不深的人是探不出来的。”
还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此法不仅自损,为了维持它在人体内的运转,恐怕还要伤及他人,这样的邪功,和七宝身上的“软烟萝”一样,都只可能出自魔道。
自从三十年前朝廷和武林联手,除去在中原肆虐横行的摩尼教,魔道便在中原绝迹,可就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他就接触了两样和魔门有关联的事物,难道已经退回昆仑雪山以北三十余年的魔教,近来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