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子已殁,那些大臣表面上表示哀痛,实则庆幸都来不及吧……
乘风取下来自己身上的厚重披风,快步上前披到了裴争身上。
“主子,您请先在此处等候,属下去备马。”
裴争没有言语,乘风知道他是默许了,连忙下去准备了。
裴争独自站在那雪地,往日凌厉的眉眼现在苍白一片,恍惚着没有焦距。
他隐藏在袖口下的掌心,早已被攥出了血痕。
每当感觉自己身子支撑不住要倒下时,他就再攥紧几分,直到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滚烫的,一滴一滴的,滴在光裸的脚旁。
不远处的长廊边,好像又出现了一个红色身影,那身影在向着他的方向移动过来,红色的披风在身后飘扬。裴争紧紧盯着那个身影,眼睛一眨不眨,他生怕自己闭眼睁眼的瞬间,那身影就会消失不见。
直到眼睛酸涩生痛,模糊一片了,那身影终于走到了他的跟前。
裴争眼里的希冀瞬间消失,眸光冷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厌恶。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红衣的祁冰之。
她与裴争的大婚仪式还没有完成,并不算是裴争的妻子,但是现在已经居住在了丞相府,就住在后园旁边的水榭居内。
就连宫这几日都因为皇子之事而满宫纟高素,祁冰之却穿了身如此明艳的红色。
“大人,我听说您醒了,就想着赶紧过来看看您。”祁冰之眼神满是担忧,看起来倒是情真意切的。
“这是您的药,您快些喝了吧,这外面这么冷,您才刚醒,怎么能出来受冻呢。”
祁冰之指挥着旁边的小丫鬟送上端着的药,俨然一副丞相府女主人的架势。
裴争没有接过药碗,反而是眼神冷冷的上下扫视着祁冰之。
祁冰之被他看的有些害怕起来,低下了头,这才看见裴争脚下有好大的一滩血迹,她慌忙紧张的挽住了裴争的胳膊。
“大人,您的伤势如此严重,江太医怎么没有给您包扎一下呢,未免太过失职了……”
谁知裴争竟然抬手甩开了她,虽然他身子十分虚弱,但力气还是比祁冰之大的多。
祁冰之被他这猛然的一甩直接跌到了地上,不小心撞倒了那碗药汤,洒了她一身。
“啊……”
祁冰之被烫的惊呼一声,跌坐在雪地里,委屈的泪水瞬间就溢了出来。
“大人……”
裴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始终没发一言,提步便冷漠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旁的小丫鬟连忙过去把祁冰之从雪地里扶起来,祁冰之擦了擦眼泪,看着裴争的背影,指甲慢慢嵌进了掌心。
裴争只身走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处,乘风已经备好了马等候,身后还跟着几队排列整齐的护卫兵和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