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脆响,打的裴争头侧了侧,他没生气,反倒勾勾唇角。
“裴争!你做了什么禽兽事你自己知道,殿下还小未经情事,怎么受得住你那番折腾!现在殿下高烧不退也是被你折磨的!”
江逾白气得浑身发抖,小殿下没了贵妃娘娘的庇佑之后,就没过过安生日子,本以为裴争护住他会是小事一桩,没成想害的殿下最深的却就是裴争。
“江太医,何必动气,濒死之人你都能救得回来,这点小事对你还不是不值一提。”
裴争摸了摸唇角,笑得风轻云淡。
江逾白见他这幅完全不在乎小人儿死活的样子,咬着牙又是一巴掌要扇上去。
裴争看着他没动,一旁的乘风闪过来替裴争挨下来这一掌。
裴争将乘风拂到一边去,“多事。”
江逾白收回了手,深呼吸几口,“早知道你现在是这般样子,当初我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那肮脏恶臭的死人岗,也比现在没有人性草菅人命的强!”
裴争站起身,“若不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以为我能容你活到现在。”
江逾白攥紧掌心。
“裴争!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心!但凡你对他好一点,他就能不管不顾的呆在你身边,事事听从你依顺你。就算心智不全,他也还是个尊贵无比的皇子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还想怎么样!现在他脉象极其不稳,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激,痛苦不堪但是不愿醒来。早晚有一天你把他磨得挫骨扬灰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这般冷硬!”
裴争看了眼床上的小人儿,苍白脆弱的好像下一瞬就会消失不见,他转身走到门边,没有回头。
“那就绐我治好他。”
说完提步离去。
江逾白握着的拳瞬间松掉。
乘风唤了丫鬟来,将江逾白开出的药拿下去煎了。
江逾白坐在床边,手里能够修复疤痕的药膏攥在手,迟迟不知该如何下手。
被子底下的人倒是任人摆布无法拒绝,但是涉及到不可言说的地方,他来涂药实在不合适。
思来想去,最适合做这件事情的居然还是裴争。
药煎好了,丫鬟端着送进来,江逾白坐到床边将人扶起,药碗抵在唇边。
喝不进去,黑苦的药汁全部顺着下巴流进衣袍里。
江逾白有些着急了,“殿下,不喝药身子怎么能好呢,快喝啊。”
小人儿的喉咙还是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要以为这根本只是个躯壳而已了。
药汁全部洒了出来,半点都没喂进去,江逾白只得命人再去煎药。
药端来了一碗又一碗,喝进去的怕是只有几滴而已,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直忙活到天黑,祁长忆的身子还在滚烫着,不止脸烧的通红,连脖子和身上都变得粉粉的。
江逾白一直守在床边,各种方法用尽了,药就是喂不进去,再这么烧下去,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