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果然没办法撑着熬一宿。
游翊怎么还不来?这是陶耿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这墙真硬,硌得肩膀疼……
再醒来,周围依旧一片漆黑,屁股坐得都快麻木了。陶耿觉得自己是冷醒的,果然刚这么想,鼻子一痒,就打了个喷嚏。
颈后撞上了什么东西,不软不硬,垫着很舒服,脑袋向一旁微微歪着,不知道靠的是什么。陶耿半天没转过弯来,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发呆。
这是在哪儿来着……
“醒了还不起来,又想在我胳膊上枕一晚上?”
一个低沉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膜。陶耿浑身一震,猛地回头。
夜很黑,唯一的光源是十多米外昏暗朦胧的路灯,可陶耿觉得,游翊的脸在他眼里,从没像现在这么清晰过。
“大晚上的眼睛别瞪这么大好么?”游翊压低声音,却压不住那点笑意,很轻、很淡的,笑意。
“你……你什么时候……我……”陶耿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结巴。
“至少给你当了半个小时的枕头吧。”
“我,我我……”
“别我了,先把脑袋拿开,手都麻了。”
“啊……哦!对不起!”陶耿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游翊按住了手。
“坐着聊聊天吧。”
“哦……”陶耿不敢动了。
游翊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他不开腔,陶耿自然也不好先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并肩靠墙坐着,耳边是悠长而有规律的蝉鸣,风一小阵一小阵地吹过,凉凉的,很清新。
陶耿恍惚回到了他们初中时一起混着的日子。被落日余晖笼罩的球场边,他和游翊也总这么并肩坐着,他大口大口地喝水,游翊说,慢点儿,看呛着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想了挺多事情。”
终于,游翊开口了,说得还特别严肃。陶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完了最后通牒要来了这回真的要死彻底了,然后一紧张他就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开始胡说八道:“那啥,我睡相特别难看吧……”
“……还行,没流口水。”
“嘿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游翊侧过脸看了陶耿一眼,陶耿收起了讪笑,然后两个人又是沉默。
“你——想跟我说什么?”过了会儿,游翊点了烟,叼在嘴里,吐字不清。
陶耿想了想,说:“没什么,就是今天你看见那个人,是我大学的室友,嗯,也是我现在的室友,我们关系挺好的,但不是那种好。我……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会了。”
游翊拿下烟,夹在指间:“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啊?啊……是。”
“哦,那我知道了。”
“那你大半夜的跑下来,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有啊。”游翊好笑地说:“不是被你岔开了么?”
“……”陶耿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靠,关键时候扯什么睡相好看不好看,猪脑子。
游翊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抽完一根烟,在身边的水泥地上把烟头捻灭,然后抬手,再次搂住了陶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