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翎待在御花园里最显眼的小亭子里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他不知等了多久,西陵清婉才带着国师姗姗而来。
年轻的国师看见了在亭子里静坐的易千翎,等西陵清婉也坐了下来才挥退了一直跟着自己的弟子,向在坐的两个人行了礼。
他果然是从前无相神族的后裔,就连儒雅都是同他们的先祖学了个十成十。
西陵清婉侧头看了他一眼,道:“真是辛苦你了,在人界的帝王面前编出来这么长的胡话。”
国师微微笑了笑,在西陵清婉的目光允许中也坐了下来,道:“也并非胡说。”
西陵清婉伸手抓了个杯子,给自己斟来一杯茶。
国师道:“人间有劫难是真的,而百里殿下此时此刻下人间来历劫,也是天道对人间劫难的一个普渡之法。”
西陵清婉的手指放在了茶盏身上,抬眸有些无奈的提醒他道:“你突然将这个事情说出来,不怕受到天道的惩戒吗?倘若天道真的因为你今日之言而降下责罚,只怕以你如今的神力不足以支撑。”
“倘若对凡人说这件事情便是泄露天机,可是两位殿下毕竟是古神之体,即便知道了也无伤大雅。”国师笑了笑,又从容不迫的说道:“更何况,殿下如今还以仙人的身份待在皇宫里,倘若天道真的因此而降下责罚,以殿下的能力,不过是尔尔之力罢了。”
西陵清婉喝了口茶,眉眼如画的调侃他道:“真是放肆,竟然敢将主意打到本宫的身上来。”
易千翎捏了捏茶盏,笑了笑。
等西陵清婉将茶水喝完,易千翎便起了身道:“好了,我们去为人教的劫难做点准备吧。”
西陵清婉点了点头。
人间的皇城繁华琳琅。
西陵清婉跟着易千翎的车驾,轻车熟路的去了左相府。
左相的女儿是帝王如今的德妃,又因为德妃生了二皇子,便在经年累月的沐浴皇恩之下生了点别的心思。
而这次的抄家也是因为前些日子的建桥贪墨案。
南方多雨水,年景不好的时候尤其容易引发洪水,洪水泛滥淹没田地,百姓流离失所,这个时候就需要在控制水位的南方大江大河这边架桥建造疏通水的渠道。
如今的二皇子便就是在南方监督造桥工程,可惜鬼迷心窍被钱财和野心迷了眼睛,被易千翎一则奏折给查了出来。
易千翎过来之前,帝王已经下令剥夺了二皇子的封号,禁足在他的宫殿里没有圣旨不得外出,而他的母妃德妃也跟着一起禁了足,罚了月俸。
然而贪墨最重的就是左相。
他手下还有不少门生,大多都是卖官鬻爵,贪赃枉法之人,真正的正直和有才干之人在他的手里多年也只能当一个县令,哪怕是因为政绩好能够升上个官职,也被他私自给打压了下来。
原因无非就是没有“孝敬”他,而他的女儿又是帝王的德妃,自然有野心。
故而易千翎第一个“油田”便从他这个皇亲国戚开始查起,直到一查查出来了不少他的罪责。
易千翎和西陵清婉过去的时候,大理寺过来的人已经围了左相府。
易千翎带着圣旨从自觉列成两队的大理寺守卫中间缓缓过来,他的身后跟着蒙着面纱的西陵清婉,和他的侍卫。
一声通报便穿过庭院传到了左相的面前。
过来传令的侍从跪下来,飞快的看了一眼着急的左相和他身旁的一个黑衣从容喝茶的男人。
男人的面容被遮挡在黑衣里,让人看不真切。
“禀报左相,太子殿下已经带着抄家的圣旨过来了,此刻正等在相府门前等您接旨。”
侍从恭恭敬敬的开口说完这句通报的话,方才还在好好喝茶的黑衣人忽然就出现在了侍从跪着的面前,他慢慢的蹲下身子来,在侍从瞪大的双眼里,飞快结束了他的生命。
侍从的尸体被他随手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