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班嘛,语文肯定高。”乔漾取下干发帽。
“快让我来好好欣赏欣赏。”夏灿举起手里的试卷,清清嗓子开始朗读,“‘心理学家将认同感分为两类,一为依赖性认同感,需要以他人的掌声为根基。提图斯与尼禄倚、提图斯与尼禄……’什么东西啊?”
乔漾接过试卷帮她断句:“是‘提图斯与尼禄,然后‘倚以自傲的霸蛮,正出于此’。’”
夏灿把眉毛拧成八字:“提图斯是谁?尼禄又是谁?”
“好像是罗马的两个皇帝。”
“还真有这两个人啊?我以为编的呢。”
“你以为谁都是著名学者麦瑟尔夫啊?”乔漾在新本子的扉页上写好自己的名字。
“嘿嘿。”夏灿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在左上角的姓名和班级上,“陈天衢?男生女生?”
“男生,也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
夏灿感到疑惑:“以前发下来的高分作文上没见过这个名字啊。”
乔漾说:“因为以前他们重点班的考试都不跟我们一起啊,他们进度快,试卷都是自己出的。”
“哦,对。”夏灿把试卷还给乔漾,穿上拖鞋说,“我洗澡去了啊,你慢慢抄吧。”
“嗯。”
短暂的周六夜一晃而过,隔天两个人都一觉睡到中午才醒,一睁眼睛又要去学校了,夏灿和乔漾的怨气堪比原子弹爆炸。
饭桌上夏枫明看她俩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挑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夹给夏灿:“还没睡醒啊?”
夏灿撑着下巴恹恹道:“下午有物理课,不想面对。”
乔漾问她:“你们物理老师现在是谁啊?”
“钱骄,高一教你们的那个。”
作为前两年才研究生毕业进学校的年轻老师,钱骄却有着仿佛纵横讲台十余年的彪悍气场,对女生严厉,对男生凶残,一道受力分析题错第一遍,她姑且会原谅你,错第二遍,那就去办公室做十道类似题目。敢错第三遍?纯属找死。
“同情你。”乔漾拍了拍夏灿的肩,同时心里又有那么点幸灾乐祸,曾经她受过的苦现在换好姐妹来经历,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幸好我不用再学物理化学了。”乔漾沾沾自喜道。
“谁说不用的?”夏灿把另一半鱼肉夹给乔漾,“下学期要小高考的。”
乔漾懵了:“小高考?什么小高考?”
“没人跟你说过?你没选的那四门科目也要参加等级考试的。”
“高考算分吗?”
“当然啦,不然为什么叫小‘高考’。”
乔漾的心情一瞬如坠冰窖,碗里的饭都不香了:“怎么没人告诉过我啊?”
夏灿耸肩:“起码你现在知道了。”
“我还以为我和物化生地这辈子再也没关系了呢。”
“你想得美。”
初秋的天气是最舒服的,公园门口停满了轿车,路上到处是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去野餐的人。
夏枫明看两个星期天还要上学的高中生实在可怜,去学校前带她俩买了奶茶作为安慰。
“今天放学也我来接啊,你们两个别瞎跑。”
“知道了。”
“叔叔再见!”
星期天下午一般都是两节历史两节政治,开学第四天了,这还是乔漾第一次见到新历史老师。
男人身型清瘦,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短袖衬衫,年纪大概四十左右,气质称得上一句温润如玉。
“别睡了,李健来了。”麦初回过头敲了敲陈天衢的桌子。
“李健?”乔漾问麦初,“我们历史老师不是姓顾吗?”
“是啊,但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李健吗?”
乔漾看向讲台上的人,点点头认同道:“是诶。”
麦初用课本挡住嘴,凑近乔漾小声说:“你知道他和梅梅好过吗?”
乔漾的两只眼睛一下瞪圆,她不敢出声,只能用口型表达震惊:什么?!
麦初挑了下眉,笑着告诉她:“他俩都是师大的,毕业之后一起进的学校。”
“那现在呢?”
“现在当然都各自有家庭啦,好多年前的事了。”
上课铃打响,乔漾还沉浸在这口惊天大瓜里无法平息。
“我的课代表是不是还没定啊?”顾远声站在黑板前,他气质儒雅,讲话也温温和和的,“有谁还没有班级职务的吗?毛遂自荐一下?”
乔漾满脑子都是刚刚麦初说的话,她拿起黑笔,在便利贴上快速写下一行字后悄悄推到麦初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