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静容肯定相信这番解释,她也一语道出担忧尉窈的理由:“奚骄是神部长之子,将来只会娶四清望家族的女郎,你没那个心思,证明不糊涂,我可不愿传言成真,好了,我走了。”她摇着鞭子愉快离开。
尉窈纳闷,什么传言?算了,下午或晚上再问吧。
二人议论的奚骄离她们并不远,这时他也在去训义学舍的路上慢行。奚骄今天穿戴大红色裲裆,头束黑绸小冠,镶玉的鹿皮革带更衬衣裳华贵,他走路是潇洒了,旁边的元珩叉背两个大挎囊,累得几步一呼哧,跟驮麻袋的驴一样。
没办法,昨晚俩人比赛蹴球“杂踢”,元珩输了,赌注就是今天一天帮奚骄背书囊。他催促好几回了:“快些吧,你今天脚底下粘鼻涕了吗,怎么走这么慢!”
“哎呀我真是……我叫你奚兄行了吧,走快些行不行?一会儿路上人多了都看见我出糗。”
奚骄两步走到元珩前,回头,其实是回望后头有没有尉窈,还真遂了心,他的心高高跃、直直坠,确实看见了尉女郎,但是尉女郎旁边还跟着尔朱荣和对方的侍从尔朱买题。
“走啊!”这回是奚骄催元珩了。
最惦记尉窈的当属尉茂。
他来学舍最早,先把宋夫子的书案擦了,经过尉窈书案时,把书案当成她,气咻咻道:“你就学吧,学吧,没人能学过你。”
坐下后,一抬眼还是她的书案,只是今天她肯定不会坐在他前头了。想到这,尉茂伸出手,拇指、食指对掐,掐出她坐前头时腰背的窈窕。
早知道今天不生她气了,昨天何必那么生气?!
唉!
院里传来动静。
尉茂坐好,刚把诗简摊开,尉蓁进来了,她脸上挂着泪痕,带着哭腔问:“窈同门没来么?”
“她今天起应该去崔学馆了,你怎么了?路上遇到什么了?”
尉蓁摇两下头,猛抽噎一下,坐下立即埋头哭。尉茂过来,拍她书案:“说!谁骂你了还是谁打你了?哭有什么……”
尉蓁不待他讲完,抬起泪脸控诉委屈:“我阿父逼我去洛阳,说是找好了商队,让我明天就跟着走!我、我,他们原本不是这样说的,我姑母让我去,我还没想好呢,怎么就突然逼我走?”
尉茂轻叹声气:“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你和步延桢的事?”
尉蓁更气愤:“我又没耽误学业!再说我和步延桢在一起玩的时间,还不如和咱们这些同门在一起的时候多呢!总之他们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把我和步延桢往歪里想,那无论我怎么解释都不管用!早知道我还不如和武继一样跑了呢!”
尉茂:“跑什么跑?武继昨天下午就被抓回来了。”
他左手点着右手腕道:“抓回来后,武继他阿父用这么粗的棍子,抽野猪一样往武继腿肚子上抽。”
“噗——”尉蓁一边鼻孔喷出个鼻涕泡,刚笑出声又咧嘴哭:“你讨厌!呜……可是我除了舍不得步延桢,也舍不得咱们诗经一舍,我才喜欢听宋夫子的课,呜……就得走了。”
她急剧抽泣两下,稍微稳住情绪了,问:“那武同门怎么样了?窈同门今天真不来了么?我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蹴鞠赛也参加不了了,我白练了,啊……”
她才稳住的心情又崩溃,哭诉最难过的原因:“步延桢出城探亲了,得好几天才能回来,他怎么偏这时候走啊……呜……”
爨(cuàn):指同灶同食,引申为同灶吃饭关系的友人。北魏时期有“同火人”这个说法的朋友,同火人也叫同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