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训看潘求仁表面卜脸苦甲却是乐开了花。他测想到晋王李治竟然会如此配合他的诉苦,这一问一答的,真是意外之喜啊!
不过李元婴看到潘求仁在他面前还卖起了关子,他本就因为贡插一事而对潘求仁印象大减,心里自然更怒,眉头微皱,冷笑道:“哦?愿闻其详!”
潘求仁神色一滞,心里暗道。刚才确实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看来自己的故弄玄虚恐怕又引起滕王殿下的反感了,也就不敢再玩那些不入流的把戏,马上拱手道:“正如两位殿下刚才所言,贡插走水路确实能够避开陆路沿途那些占山为寇的强人贼子,但是,走水路也有走水路的危险。虽然河运不像海运那般,几乎时时都有可能出现风暴来龚,但从杭州进京,沿途的江南运河、山阳渎、淮水、汴水等这些大川的水情都不尽相同,而我们杭州当地的船家充其量也就对江南运河的水情较为了解一些,一旦到了山阳读、淮水、汴水流域,其危险性并不比那些山贼匪寇来的小,翻船那是常有的事情。贡品丢了不说,船上之人性命也难保。
虽然这几年来我们杭州运往京师的贡楠确实没有发生过翻船的事情。不过其他州县的贡品以及漕运,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求仁也见得多了!如果贡插在沿途翻船,而导致未能运送到京师,那滕王殿下,您也知道这里面的罪过有多大吧!所以,”
“所以就为了你身上披着的这身官袍,你就对治下如此荒谬的政令视而不见?”虽然潘求仁说得声泪俱下,不过也还是没能引起李元婴心里的触动。
潘求仁大急,连忙道;“滕王殿下有所不知,如果贡品未能抵达京师。求仁以及杭州、富阳两级官员固然获罪,不过王洲乡的果农也一样难逃干系!”
李治摇摇头道:“若是贡插在沿途翻船,而未能运送到卓师,那也非人力所及,只要潘使君将具体情况上疏表呈,父皇又岂会归咎于尔等!”
前面的苦笑也许还有一些表演的意味,不过现在,潘求仁可就是真的苦笑了。心里暗骂,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要是能够这么轻松地撇清干系,某又何必背负骂名,去当这个恶人呢!而且就算圣人皇恩浩荡。不与追究,自己的仕途也基本上到终点,了!
不过张天水倒是替潘求仁解释道:“晋王殿下,听潘使君这么说来。那王洲乡贡楠这件事情确实也怪不得潘使君!”
李元婴一点都没想到他的滕王府司马竟突然为潘求仁说话,不由诧道:“张卿,此话怎讲?”
潘求仁更是惊异,一脸感激地看着张天水。虽然刚才他一直在跟张天水套近乎,但毕竟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张夭水捋了捋胸前的胡子,叹息道:“天水记得前朝的时候,就曾经有贪官污吏私下将贡品截下,然后将沙土装箱上船,接着行船至半途再做成因为意外而翻船的假象,从而将贡品中饱私囊。所以,确实也怪不得潘使君!”
李元婴不禁嗤之以鼻,“难道张卿以为天下间有人会去贪墨这些贡橘吗?”
张夭水无奈道:“话虽如此,但法度却不可废啊!”
李元婴蹙眉道:“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吧,某还是觉得王洲乡的那道禁令实在太过荒谬!”
潘求仁发现被张天水这么一说。李元婴的语气也减弱了不少,心里一喜,连忙抱拳道:“滕王殿下教的是,在禁卖“富阳插。这条禁令的问题上,求仁确实是考虑不当!请殿下放心,回钱塘后求伫立玄就向富阳县下发一道符书,停了富阳县的那道禁令!”
“呃,有这份心思就好!”李元婴脸色稍兼,颌首道:“既然为一地之父母,那就要造福一方,为百姓着想才对,即使可能有祸,那也不能将此祸转嫁到百姓的头上去!”
“殿下教记的是,求仁汗颜!”潘求仁见李元婴并没有太过怪罪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自然连连认错。心里暗思,那禁令罢了就罢了吧,反正这道禁令也不是他发的,现在由他废除说不定还能得到王州乡百姓的传颂。至于水运,这些年来都这么过来了,也没有发生过翻船、撞船等这些事情,今年应该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吧!要是真有什么意外,那也合该他撞瘾神了!
观潘求仁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想起前几天在钱塘的时候。钱塘县百姓对这个潘求仁的评价也还不错。而王洲乡的事情被张天水这么一说。确实不能全怪到潘求仁身上去,李元婴也就没再为难于潘求仁。只是迟疑道:“潘使君,某记得你刚才好像说过之所以水运容易发生翻船等意外,主要是因为杭州的船工并不太熟悉山阳渎、淮水、汴水那边的水情是吧?”
潘求仁点头道:“不错,莫非滕王殿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心里却颇为不屑,押运贡品还好,而江南的漕运几乎每年都要翻船,因此而丢官的尸、多了,要是真有什么好法子,负责漕运那边的人早就把它们想出来了。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对此也是没辙,你一斤。生在深宫。长在深宫,出来也才一年时间的小皇子能有什么办法!
薛仁贵皱眉道:“殿下,虽然山阳读、淮水的水情远没有黄河来的复杂,但是要想一劳永逸,恐怕也不太现实!”薛仁贵是泰州龙门人,龙门可是个于黄河和纷水两条大川的交汇处,大名鼎鼎的壶口瀑布就在泰州旁边的慈州,对水运的凶险他当然也有足够的认识。
李元婴摇摇头,重新走出船舱。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刚刚驶过去的一处渡口上小船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当然已经驶进了钱塘县境内。只是李元婴一行人此行的目的的乃是淅江的入海口,所以才没有在钱塘渡口靠岸下船。
看着那一艘艘货船安静地停靠在渡口旁边,船上的人却在忙忙碌碌地
“试用发货上船,或者卸货下船。心里不由一动。回头说道:旧…毖沉州的船家对山阳读、淮水、汴水一带的水情并不了解,那我们何必要一条船从头行到底呢?虽然省时省事,但也确实耍担当些风险,何不采用分段运输的方法,大可在到了扬州后,将贡楠卸下船,换装到扬州的船去。到了楚州也同理,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大大降低行船的危险!虽然上下装确是麻烦了点,而且也耽误时日。但是却可以一劳永逸,潘使君以为此策可行否?”
潘求仁听罢也不禁叹道:“妙哉。殿下一语惊醒梦中人!求仁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比起王洲乡百姓所受之苦,这些麻烦确实算不得什么!”
不过李元婴却有些遗憾地说道:“贡楠因为数量并不大,反复装卸虽然麻烦,但也还是能够接受。而漕运那边就不能用分段运输这斤小方法了,否则每年也能避免不少的损失!”
潘求仁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关中人口众多,仅仅长安一城就有几百万人口,还不算驻扎在皇城里的几个万府兵,八百里秦川虽然自古被称为“夭府之国”但也不可能养活这么多人口,粮食自然要河南、江南等地的大规模漕运才能足碜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