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个被捆着的人,他穿着的官服,嘴里被塞着布说不出话。
狄仁杰与张柬之押着两人走向营地。
大帐中,李治,李君羡,刘德威三人还在争论是否要攻城。
营帐外,守卫来报,「将军,殿下,刘尚书,狄仁杰与张柬之抓了两个歹人。」
「歹人?」刘德威有些好奇。
狄仁杰与张柬之押着人进入大帐,这两人很狼狈。
李君羡颔首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被捆着的人支支吾吾示意嘴里塞着布。
张柬之拔出他口中的破布,这布还塞得挺深。
破布出口,这人长出一口气,而后怒目看向被押着另外一人,开始了对他的殴打。
张柬之与狄仁杰皱眉看着这一幕。
「这两人是仇家不成?
」
打了好一会儿,穿着官服的人这才重新站起身,回道:「下官会云县尉游文芝。」
李治指向另一个被打的人,「那他是……」
游文芝回道:「这人叫许绚会,是刘兰帐下的谋士,是齐王的人。」
狄仁杰轻声一笑,低声道:「果然如此。」
没想到朝中苦苦追寻,竟在这里抓到了这两人。
李治颔首道:「刘兰谋反,是你们两人的安排?」
许绚会面如死灰,跪在地上也不作声了。
游文芝回道:「下官几次劝阻刘兰勿要谋逆,是这人几次三番游说刘兰将军,他是齐王的人,也是受齐王的意思想让刘兰将军对付骊山。」
「这厮还想收买下官,给齐王为虎作伥,下官不从,此人便要将下官绑去进献齐王。」
李治瞧着游文芝沉声道:「你是好人?」
狄仁杰再问道:「那当初朝中要查问,你跑什么?」
游文芝回道:「齐王派人给下官送过礼,下官也收了,家中还会有齐王招揽下官的书信,那是贞观十年的事了,下官糊涂,当初有过动摇。」
「自知解释不清,便逃了,不承想被这厮在半道上掳了,实在可恨!」
说罢,游文芝又踹了许绚会一脚。
这个许绚会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一身书生模样。
他抱头在地一言不发,哆哆嗦嗦,畏惧得不行。
李君羡不想看这出闹剧,也觉得此间曲折带回朝中与刘兰对峙就什么都清楚了,「带下去。」
人被带出了营帐,张柬之的脚步也狄仁杰也走了出来,他问道:「仁杰,我们二人这是立功了?」
狄仁杰稍稍点头,「算是吧。」
「在下有了这等功劳,想必能够入仕了?」
「你想得美。」狄仁杰摇头道:「顶多得个方便的差事,或者是在弘文馆当个看管?四方馆做个主事?」
张柬之摇头,「那不行,某家不能做这般闲杂。」
「那你还是要参加科举,除非你活捉了齐王,并且还给带回长安城。」
「仁杰,真爱说笑。」
李治还在与李君羡在大帐中说着话。
有侍卫来禀报,「殿下,游文芝说愿去齐州城劝说齐王。」
李治回道:「不行!」
「可是……」侍卫犹豫了片刻又回道:「他说若不去齐州,他宁愿饿死,他能让齐王回心转意。」
「他有什么手段让李佑乖乖去长安?」
「他倒是没说,只是说让不让他去齐州游说,他便饿死。」
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遇到这么复杂的事,李治心头很纠结,还是起身走出了大帐。
这里的兵士很忙碌,李君羡打算继续围困齐州城。
走到囚车前,李治看着落魄的游文芝问道:「你为何要去见齐王。」
游文芝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是晋王,苦涩一笑,「下官收了礼,想必齐王兵败定会将下官说成共谋。」
狄仁杰闻言,小声道:「你现在去投奔齐王还来得及,他说不定会接受你,许绚会被关在这里,只要他没和齐王通信,在齐王的心里,你依旧是共谋。」
「下官不会投奔齐王的,其实知晓刘兰的意图下官就想要去劝说齐王,又岂会因同路而被那厮掳了,非是要逃跑,若下官被朝中查问,便再也见不到齐王,也无力劝他归返。」
狄仁杰皱眉道:「你大可以不去的,只要解释清楚,朝中就算是要治罪也是从轻的。」
游文芝不答话。
三人就这么看
着他。
像是在犹豫了,游文芝叹息道:「若是能给下官留个身后功名,只要不是反贼,去又何妨,死了又何妨。」
李治让人将他放出来,又吩咐道:「如果见不成,你就找机会逃出来,就算是委曲求全留在齐王身边也可以再寻机会,将来本王帮你扶正。」
游文芝缓缓点头,「谢晋王殿下,就算殿下不说,下官也早有打算劝说齐王迷途知返。」
李君羡安排了几个机灵的护卫照看游文芝。
李治拿出一块琉璃镜片,对其中一个侍卫道:「这个镜片能够反光,隔着几里地也能够看到,如果城中有变故,便在城头上放下这块镜片。」
镜片只有巴掌大小,悄悄放在城墙的砖石后头便可。
做好了这些准备,游文芝收拾一番,带着三个侍卫趁着夜色走向齐州城。
齐州城内,守卫齐州的是齐王身边亲信燕弘亮,此人临近大仗还在喝酒。
他坐在城头上,「哈哈哈!晋王就带着一千兵马就敢来攻城,朝中真是没人了。」
「报!」士卒来报,「将军,有个叫游文芝的人在城下求见。」
「哪个游文芝?」
「是会云县尉游文芝。」
「哈哈哈!」燕弘亮大笑道:「他是齐王的故交好友,快快请进来。」
城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李治拿着竹筒望远镜,看清了远处的情况,城门开了,有人拿着火把出来,将人带了进去。
狄仁杰好奇道:「这是何物。」
「这个叫骊山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
「哦?」张柬之也来了兴致,「还有这等宝贝?」
李治将望远镜给了这俩人。
狄仁杰把玩着,拿着望远镜眯上另一只眼,单筒望远镜看向远处的齐州城,「好宝贝,连城头上布防都能看清楚。」
「当真?」
张柬之来了兴致,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咦?除了火把,只能见到一片漆黑,这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布防?你是怎么看到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