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分了分神,听了三人的对话,夫君是提供货物的,也就是掌握着生产,青雀掌握着居中调度,程小将军算是下游去卖的。
三人分工明确一个每月入账几百贯的生意就是这么组成的。
稍稍点头,李玥提笔继续记录着。
看程处默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张阳澹然笑了笑,“处默,你能行侠仗义我很高兴,我们要做一个好人,你也要带着你的兄弟们做好人。”
程处默点头,“那是自然。”
张阳小声劝道:“但凡做事要低调,做好事不用留性命,就算处默兄抓住了坏人也不能趾高气昂地说官府没用,官府有自己的职能,太过招摇容易给自己添麻烦。”
程处默也放低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小心办事,把人绑到官府门口就走,不留名,不拿功劳。”
“没错。”张阳碰了碰他的酒碗,“尽可能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处默如同捣蒜般地带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做事风风火火,收到话语程处默就去办事。
李泰嘴里嚼着腊肉,“处默做事还不够仔细。”
曲江池的风景很不错,水榭前就是宽阔的湖水,湖水很干净,水榭倒映在水面上,四周没有其他的行人。
张阳收好账本,“你说我这指点能给大将军省多少心,大将军会感谢我吗?”
李泰摇头道:“现在的程咬金大将军不见得顾得上,如今父皇正在准备封赏呢,据说还要封赏几个大臣,自从赵国公房玄龄他们掌权之后,整个朝堂都在父皇的手中,正是要大张旗鼓的时候,这也是父皇一边要捧着高士廉,一边放低高士廉权力的原因,为了余下的几个国公名额,程咬金大将军心思都在这个上面。”
“国公?”
“最近长安城闹得狠,一个个都赶着向父皇献殷勤,彰显自己的忠心,尤其是那些武将一个个都想着带兵出征,说是要把吐蕃拿下,要把突厥拿下。”
李泰的话语顿了顿,“尤其是处默他家老货,程咬金大将军扬言三百兵马拿下吐蕃。”
张阳一口酒水差点喷出来。
“本王也觉得这不切实际,三百兵马还真能吐蕃?至少要三千吧。”
张阳不停咳嗽着,“魏王殿下最近不是在编撰括地志吗?”
李泰又拿起一根腊肠嘴里嚼着,“是呀。”
“那魏王殿下知道吐蕃有多大吗?”
“不清楚。”李泰挠了挠头,“把事情交给岑文本之后本王很少过问。”
“很少过问?”
李泰尴尬地笑着,“用人不疑嘛。”
编撰括地志是用来学习的,李泰还当起了甩手掌柜,一问他吐蕃有多大,他根本答不上来,真是重点都给他划好了,还不用功。
“我倒是觉得这什么所谓的封功臣,不过是你父皇为了巩固自己权力,也是为了兵权,做皇帝的果然都是不安好心呀。”
见李泰看着自己,话语停下,张阳不解道:“魏王殿下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太可怕了。”李泰摇着头站起身,转身越走越远还滴咕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小孩子也算是见识到大人们的世界了。
李玥拿着一卷书,“夫君,你说管理村子的方式要和朝中一样吗?”
“朝中的方式不见得适合我们。”张阳揽着李玥的肩膀,低声讲道,“好的管理会产生几个很好的效益,首先就是公平,就公平这一点朝中的管理方式就不适合我们。”
夫君很爱干净,身上一点味道也没有,“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总而言之要给所有人一个上升的渠道,做到公平,而且还要有竞争,才能让我们的村子有活力,有些地方都是主家一句话说了算,那种“大锅饭”的管理方式也有很多弊端,首先不能任人唯亲,更要避免拉帮结派的情况出现,但凡在其职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李玥抬头看着张阳的脸,“一个百来口人的村子,好似夫君要做一番大事。”
媳妇的小手总是冰冰凉凉的,张阳气馁叹道:“总要先打好基础。”
夫妻俩靠在一起安静坐在水榭边看着风景,夫妻间的感情要细心维护。
本来是小两口你农我农的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煞风景的人物。
见许敬宗来了,李玥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上。
真想再多抱一会儿媳妇,无奈地看向许敬宗,以他现在的情报能力要在长安城找自己一个人并不难,张阳气馁地叹息。
许敬宗拿出一份羊皮卷,“这是在高昌阿达兰让人带来的信。”
张阳接过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阿达兰的中原字写得很差,勉强可以看明白上面的意思。
有了第一次给他的银钱当作启动资金,现在他手中已经有了三千多个奴隶。
这还是他一手买一手卖的成果,不到半年时间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规模,确实很不错了。
高昌人口一共三万人,包括写明了高昌国王守军的情况,甚至连高昌王的几个妻妾都写明白了。
朝中对高昌的记载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了,大多数的记录也都是隋朝的事情。
要推翻高昌阿达兰手中的奴隶还是不够。
许敬宗拱手道:“是不是还要给他送一些银钱过去。”
看完这份羊皮卷,张阳把它丢入烤肉的火堆中,拿起一串烤腊肠递给他,“还没吃吧。”
“多谢。”许敬宗接过烤腊肠一口咬下一嘴油,“嗯,好吃。”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张阳把手揣进袖子里,“今年这风可真够大的。”
许敬宗琢磨着,“今年的风季确实反常,听说陇西那边不好受。”
张阳靠着柱子懒散站着,“现在阿达兰没说缺钱,事情要循序渐进,一步到位也不理想,就让他先经营着,让阿达兰的家人给他写一封回信,就当是给他报个平安。”
许敬宗了然点头,“这个办法好,看来张侍郎还是很懂用人之道。”
张阳清了清嗓子,“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要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