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午申时初(三点),一天之中太阳最辣的时候。
谢家的肉摊前,只有一个伙计在那里打着扇子看着肉摊子,街上没几个人,镇民们估计都在家里歇凉或者午睡。
顺娘从驴子背上跳下来,直接奔过去,让那守着肉摊的伙计看着驴,自己直接跑进谢家肉铺。
谢家肉铺里面,谢乙正躺在一张躺椅上打瞌睡,手里捏着一把蒲扇,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碗茶。听到有人进来,谢乙微微睁了睁眼,一见到是顺娘,他的瞌睡也醒了,霍然坐起来,满面怒容看向顺娘道:“你娘不把我家二娘当人,给她捧了热茶去,她故意打翻,烫了我家二娘的手,她还说是我家二娘不孝顺,不给她捧茶喝。我家二娘辩白了几句,她就跳起来,打我家二娘。我家二娘推开她,她就说二娘想要打杀她那个婆婆,接着弄了一根绳子上吊,要死要活的,嚷嚷得一个镇子的人都晓得了,说我女儿不贤惠,要逼死婆婆……我家二娘是我跟我娘子的掌上明珠,娇生惯养长大的,没曾想嫁到你家里去还没上一月,竟叫你娘如此欺负,你这个做官人的到底是如何护着自己的娘子的,我真后悔把我家二娘嫁你!”
谢乙爱女心切,女儿手被烫伤,又被刘氏辱骂,心里难受,回家之后第二日就病倒了,现在还在楼上的闺房里面睡着呢,他见了顺娘,忍不住就说了些埋怨怪罪的话。
“哎呀,官人,你是气糊涂了么,怎的对女婿说这样的话!这要怪罪也得怪刘娘子啊,怎能怪女婿,女婿这几日不是没在家里么?”吴氏走来听见,忙劝谢乙道。
谢乙重重叹气,看向顺娘道:“为何刘娘子那样的人竟有你这样的儿?我先把话说在这里,你若是不能让你娘以后不再闹腾,不再刁难辱骂我家二娘,我是断不会让二娘跟你回去的!”
吴氏听了吃惊地看向谢乙:“官人……”
谢乙面色难看,说:“我谢乙乃是杨柳镇的上等户,我家二娘乃是我的掌珠,刘娘子这一番闹,镇上的人该如何耻笑我家二娘,耻笑我谢乙,联姻了一个下等户,还送了如此多的陪嫁过去,还没讨得好。喜二郎,你摸着良心说一说,我跟我娘子还有二娘待你如何,待喜家如何?刘氏是你娘,你自己看着办,是要她那个娘,还是要我的女儿,你今日就给我个准话!”
顺娘心中早有计较,打算趁着这一次的事情,就跟老娘分家,自己索性去城里租个院子,接了娘子去住,顺便把那石炭买卖做起来。
“岳丈,我心里早有主意,必然不会再叫娘子受委屈的。”
“哦,是何主意,你说来听一听。”
顺娘就把自己的打算对谢乙夫妻说了,并说因要去做石炭买卖,要是进城租房恐怕钱不太够。
谢乙就说他可以借三百贯给她,但求她能够从此带了女儿离开刘氏那个恶婆婆,让她女儿过上安稳舒心的日子。
顺娘:“我这就去瞧瞧娘子,这事情我会给娘子,还有岳父岳母一个交代的。”
谢乙无奈挥手:“你去罢,哎,二娘今早才退了热。”
顺娘心急火燎地上楼去,直接走到谢二娘往常在娘家的那间闺房门口,接着推开了房门,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她倚靠在床头,蹙着黛眉憔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