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霄有些心酸的看着他道：“三爷爷不用这么说……是不是……纪云耀，又来求您老人家了？”
“咳咳……念香……念香，做错事了……云霄啊，看在……咳咳，三爷爷的面子上……咳咳……你，你多担待……咳咳……”
纪云霄定定的看着他老人家道：“那若是……纪云耀，也干错事了呢？”
“咳咳……云霄，此话何意……”
纪云霄看着老人家，咳嗽的话都说不全，老眼浑浊，整个后背，都是弯曲着的……莫名的，有些说不出接下来的话来。
纪云耀……他妈的就这么点本事。
三老太爷却拍了拍他的肩道：“云霄啊……我是三爷爷，在三爷爷面前……咳咳，你什么都可以说……咳咳，三爷爷疼你……你是三爷爷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啊……咳咳……
你比……咳咳三爷爷，有本事……纪家有你……咳咳，接下来百年都不用为后辈们发愁了……好云霄……咳咳，三爷爷……年轻时候，没做到的事情……咳咳，你都替三爷爷……做到了……
咳咳……好云霄……”
纪云霄眼眶微红道：“三爷爷您别说话了……”
“云霄说……云霄什么都可以，咳咳……跟三爷爷说……”
老人家，已经精明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这点儿眼色还是有的。
纪云霄明显，就是有话要说，但顾及他身体不好，不忍心说。
可越是这般，老人家就越想知晓，他到底要说什么……
他不由催促道：“说……咳咳……直说。”
纪云霄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三爷爷……我可就真的直言不畏了。”
“说……不怕……咳咳……跟三爷爷，什么都能说……咳咳咳咳……”
事实上，也就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
可对于此刻的纪云霄，却有千般难……万般心理压力重。
他沉思了良久，正欲开口，就见纪云耀冲进来了。
“纪云霄，你别瞎胡乱在我爷爷面前栽赃我！你父亲和你当年出事的那场车祸，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纪云霄：“……”我他妈这还没开口呢！
那正好了，这头，你自己起的！
三老太爷，闻言，直接愣住……
随即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咳嗽不止……差点咳得背过气去。
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突然间，变得清明了不少一般。
“三爷爷……你先别激动。”
“纪云霄！你看你把我爷爷都气成什么样儿了，他活到这把年纪，病痛缠身，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要在这里，为了些陈年旧事，找我茬！
你还是不是个人！”
纪云耀话落，三老太爷就操起床头柜上的一杯茶盏，朝着他用力的砸了过去。
纪云耀防不胜防的被砸中了头，下一刻……血流满面。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亲爷爷……
三老太爷，重重的喘出几口出气来。
一双浑浊的眼睛，布满了凌厉的光芒。
且，咳嗽声忽而……静止了下来。
跟在纪云霄身边的孟醒，皱眉道：“不好……是回光返照的状态……”
纪云霄心底不由一紧。
“三爷爷……孟醒，快给我三爷爷看看！”
三老太爷抬手道：“不必看了……我老头子，已经活够了……云霄，三爷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残躯，也早该去下头了……之前是不甘心你一直昏迷不醒……现在你回来了，三爷爷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纪家有你……三爷爷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