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陈燕和韩妍异口同声,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听错了。
周不器拿着酒杯和红酒过来,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她俩中间,解释道:“这是最顶尖的科学家,人才难得。”
韩妍脱掉了高跟鞋,温柔体贴地主动接过来倒酒,很惊讶地问:“科学家工资这么高?我看报道上说,科学家的工资都很低啊。”
周不器左臂张开,轻轻地搭在了陈燕的肩膀上,很随意地说:“舆论不能轻信。舆论传播的不是事实,舆论传播的是认知。商家传播的是广告认知,官方传播的是国家发展需求的认知,别把舆论当真相。”
虽然都是老师,但这个话题显然有些超纲,陈燕也很好奇,“科学家的工资很高?”
周不器道:“高啊,国内人均gdp是3500美元,也就两万多块钱。别说科学家了,国内稍微做点科研工作的新人,一个月也能赚上四五千。一年就是五六万了。”
韩妍端着两杯红酒送过来,一杯给陈燕,一杯给周不器,轻声道:“别跟普通老百姓比啊,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四五千呢。”
“你是人民教师啊,多光荣的职业?工资太低了!”
“跟明星比啊,媒体上不都这么说嘛,科学家的收入还不如戏子高。”
“舆论嘛,国家发展需要。无非就是抬高科学家的社会地位,鼓励大家都去当科学家,别去当娱乐明星。什么工作不是工作?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各行各业都是平等的。”
“可是演员的收入比科学家高,也不太好吧?”
韩妍跟二人碰了一杯,轻轻地小酌一口。
小酒怡情。
今晚注定是一个缠绵悱恻的春宵,先喝点红酒培养一下气氛。不微醺点,一会儿还真不好面对这小坏蛋。
周不器叹了口气,“所以说啊,对你不了解的行业,千万不要妄加评断。谁说演员的工资高?比做科研的差多了,我去过几次怀柔影视基地,看过那边的群众演员,那生活状况,能让人掉眼泪,过得比要饭都惨。”
陈燕身子如泥,靠在他怀里,“你说的是群众演员,大明星的收入高。”
周不器道:“小众群体没有可比性,一小撮人代表不了一个行业。再说了,就算一线大明星,收入也未必有科学家多。我们紫微星的一些科学家,这才几年时间啊,就身家几亿美元了,不比当明星赚钱多?这次我开了1亿年薪,好莱坞的不算,国内的谁能比过?”
韩妍皱起精致的眉梢,“可是电视上都有过,很多科学家过得都很清贫,比如杂交水稻的袁隆平。”
“这又是一个误区了。”
“怎么呢?”
“袁老没钱,不代表他没能力赚钱。他如果在体制外,水稻技术专利在他自己名下,他一样几十亿、几百亿的家产。体制内的科学家清贫,因为他们创造的价值都属于国家。国家不给高工资,不代表科学家这个行业集体清贫。民企里的科学家,一年赚几百万几千万太容易了。”
韩妍老师对这个话题特别好奇,追问:“那为什么那么多科学家不去民企里赚钱?”
周不器道:“很多行业民企不能参与啊,相关领域的科学家只能在体制里工作,低工资就不奇怪了。还有就是有太多的科学家徒有虚名,名气挺大技术层面根本不行,企业不收。再就是有些科学家年轻时候没赶上好时代,现在年纪大了只能在体制里养老,没法在企业里创造价值了。”
顿了一下,他觉得眼下花前月下的好时光,说这种事太不合时宜了,就赶紧总结,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市场是公平的,创造多大的价值,就会有多大的回报。你说的明星收入高,科学家收入低,你特指的是市场里的明星和非市场里的科学家,这是两个维度,哪能一概而论?拿体制里演艺团体的艺人跟体制里的科学家比,拿市场里的科学家和市场里的娱乐明星比,这才公平。”
韩妍轻轻颔首,被说服了。
陈燕抿了一口红酒,笑盈盈地说:“老爷,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感觉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似的。”
周不器笑道:“我是内行的啊,我就是做科技的,当然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跟你们外行一样那么容易被舆论带偏。”
有些话题他也没有太过深入。
可不是所有科学家都能安贫乐道,从过去的操作系统,到现在争吵得很热的国产软件,再到以后的芯片热……明明是市场里的企业行为,偏偏有一些体系里的科学家跳出来,帮一些人煽风点火。
正经企业肯定不会上当,都远远避开。
忽悠的是外行。
汉芯一号,投资11亿;昂扬微半导体,投资10亿;格芯,投资647亿;坤同半导体,投资400亿;德科玛投资194亿,红芯投资1280亿……
做这行研发失败的事太多了,这很正常。
可是,研发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秘而不发,既要保密,也要攻坚,这是一个非常艰苦又需要隐忍的行业。
成功了,可能会出名,失败了,一辈子默默无闻。
可有些人搞这种高科技研发就不一样了,还没开始呢就满世界地宣传他们要做什么了,非常高调,各种ppt宣讲,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要振兴中华、帮助国家崛起打破欧美技术垄断了。然后,短短几年时间,申请来的几十亿几百亿就花完了,就宣告研发失败。
眼下的氛围不宜谈论这些事,周不器跟她俩碰杯,又小酌了几口,笑着说:“对了,你俩都买内衣了?”
“嗯。”陈燕笑意盈盈,“干嘛?你要看?”
周不器笑道:“行啊,去换上,我看看怎么样,帮你俩点评点评。”
“先喝酒吧,一会儿的。”
韩妍不太情愿,想要婉拒,这才喝了一杯啊,酒劲还没上来呢。
周不器才不管,“快去换!嗯,就在这换吧!”
陈燕扑哧一笑,轻轻地推了他一下,“韩妍姐,你在这看着他,我去卧室换。要是在这换,他肯定不干好事。”
“你这是好坏不分啊,”周不器摆了摆手,“算了,好像我能怎么样你似的,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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