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每个人都忘了熊腾云的家教课,好像就只是参加一个欢乐的家庭聚会。大伙酒酣耳热,直至十点多才散席。因为喝了不少酒,熊一夫便让他们留下来过夜,反正熊家屋子大,不怕没空房。
一进客房,杜歆倒头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醒过来,怔了几秒才想起自己身处熊家客房。望向黑暗的室内,她摸着手机看了时间,凌晨四点多,决定起身冲个澡。她开了灯,戴上眼镜,轻悄悄地打开房门。
熊家大宅为三层楼高的豪华建筑,三楼为熊腾云的私人空间;一楼除了客厅、饭厅、厨房及书房等公共空间外,另有两间房,住着老张及阿吉;二楼左右翼对称,格局大同小异。左翼住着熊老爷、六叔公及金管家;右翼有两间客房、一个小厅及一间卫浴。
杜歆打开房门,探头观察环境。怕吵醒他人,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快速冲了澡。熊家单是一间浴室恐怕就比她的卧室来得大,浴室又以毛玻璃分隔为沐浴泡澡处与马桶梳妆台两个空间,坪数不小,应该不输五星级饭店——她虽没住饼,但猜想应也不过如此。
冲好澡,她套上孜凡昨夜为她准备好的短裤t恤,回到房里又躺了下来,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是因为陌生环境吗?否则她一向挺好入睡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了看时间,五点十七分。又想上厕所了,昨晚喝了不少酒,为了解酒又喝下不少热汤膀胱负担太重。
下腹突然一阵压迫,她毅然起身。这回熟知路径,她摸黑打开房门,一股劲儿直冲浴室,坐上马桶,解放膀胱压力。小解结束,她眉心微拧,隐约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她刚刚冲进来时有开灯吗?还是先前没关灯就回房?不行,这样太不环保了,北极熊会跟她抗议恍神地起身拉起裤子——
右侧的毛玻璃门唰啦一声被打开来,浴室里头竟然走出一个高大的luo男?!
他下半身应该围着一条白色浴巾?这人是眼前一片模糊,这时她才发现眼镜不在鼻梁上!罢冲出房门时忘了戴上?她惊愕得不知所措,脑子全然糊成一团泥,凝滞无法运转。
男子似乎愣住?杜歆眯起眼,想稍微瞧清楚些,近视五百度的她,拿下眼镜后几乎是半瞎了。
真的是童少斐!那个“歹逗阵”!
“放心放心,我近视,什么都看不清楚没看到,没看到。”她语无伦次地澄清道。
童少斐嘴角微抽动,嗤了一声,说:“你在干嘛?”
杜歆闻言,脑袋轰地一响,白皙面颊霎时布满红晕。她刚刚还坐在马桶上尿尿他应该没有发现吧?天哪!不会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糗事?!
然而,天老爷显然觉得她丢的脸还不够似地——
当她羞惭得快要死掉、恨不得平空消失时,身子也立即做出反应——倏地往门口冲去。谁知她才一奔过去,童少斐也正打算走向门口,两人身躯一撞,杜歆身子向旁倾倒,童少斐急忙上前拉住她的左臂,阻止她摔倒;慌乱中,杜歆右手及时拉住他身上唯一的布料,于是那条白浴巾就被她这么一把扯落——
童少斐惊愣,手一滑,杜歆顺势跌坐在地,而他就立在她眼前,那高度及距离刚刚好——让她清清楚楚、一览无遗连近视五百度也无法阻碍她的视线。
天哪!他的他的“小弟”就这么赤luoluo地挺在她眼前,而且好像还抖颤了一下竟然会动?!
“会瞎掉会瞎掉”她饱受惊吓地喃喃自语。
人被吓呆了,然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着他那里瞧。他的“小弟”好狰狞、好像在对她咆哮——她不是没看过是没看过活的不是,是没看过真人版噢!天哪!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童少斐眯着眼望向杜歆,眸底掠过一抹异样,他伸手捞起掉在地面的浴巾,围上腰际。如果杜歆没有近视、没有处于极度惊吓中或许能发现此刻他俊容上的淡淡红晕。
“这下子什么都看到了,那么养眼,难怪会瞎掉。”他冷嘲热讽。
“会瞎掉是因为看到不洁的东西”仍处于惊吓中的她低声嘀咕。
不洁?童少斐眯起眼,面色冷峻,心底虽不悦,仍是伸手将她拉起,谁知杜歆一起身连忙抽出手,离他几步远。
“你”杜歆紧张道。
“你吃错药啊?”他轻斥,不懂这会儿她的反应是干嘛!
“你洗澡为什么不锁门?”她懊恼地质问。
“你进门为什么没发现灯亮着、里面有人?”他反过来谴责她,不忘朝着毛玻璃一指,暗示她的“目中无人”
那是因为她近视呀好吧,也因为有时候她真的太粗线条,她承认。
“那你刚刚那里怎么可以有反应?这样很像**狂。”虽然没经验,也知道刚刚他那里那里竟然动了动呜呜她明明近视五百度,为什么会看得那么清楚?
**狂?童少斐闻言脸色一寒,恼怒驳斥:“谁让你对着我那里又说话又吐气的?是男人都会有反应!”
“我哪有说我没有吐气。”她满脸胀红,因为自己确实有讲话,反驳的口气便弱了些。
“还有,有反应纯粹因为我是男人,如果因为有反应就霸王硬上弓,那才是**狂、才叫禽兽!”不理会她薄弱的反驳,他铁青着脸,显然耐性全被磨光了。
杜歆一愣,眨巴着眼。他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可这么一来,倒成了她无理取闹?她不认同地拧着眉,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童少斐睨了她一眼,决定结束这场荒谬的闹剧,转身走到门口,忽地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盯着她。
杜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睁大眼努力地瞪向他,企图为自己营造出“凶狠”的模样,不过蒙眬的视线令她很难集中火力。
他嘴角轻蔑一扯,冷不防地说:“倒是你,上厕所后记得要洗手、冲马桶。”
思及刚才依稀碰到她的手,他嫌恶地皱着眉,折回洗手台,将洗手皂抹上双掌,仔细搓揉后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再以干毛巾拭净,然后一派优雅地打她面前走了出去。
轰地一响,杜歆像被石化般地僵立原地,占据脑中思绪的仅有一句话——
他看到她上厕所了?!
望着主席桌上的男子,忆及那“不堪”的回忆他或许不记得她了吧?毕竟两人也就见过那么一回。如果不是他突然现身学校,她都要忘了曾经有那么一回事——好吧!这种超瞎的经验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杜歆无力地垮下双肩。
此刻她脑中思绪紊乱,各处室主任的学期计划报告都结束了,她压根不晓得内容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