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陪爷坐着。只求爷不要赶臣妾走。臣妾见爷的茶冷了,想留在这里给爷斟茶。”
她的笑容很温柔很恬静,声音也很软糯,胤礽默默凝视石心玉半晌,最终默认了她的陪伴。
于是,石心玉就当真不说话了。
一室两人,屋外很是安静,屋里也很安静,只有石心玉偶尔斟茶时,茶盏相互碰撞而散发的金玉之声,屋中渐渐有茶香弥漫,茶香袅袅,胤礽在这极致的清香之中,飘忽失落的心神不知怎么,竟慢慢平静下来了。
一颗失魂落魄的心,也渐渐落到了实地上。
胤礽端起石心玉斟好的热茶一饮而尽,温度正好,不烫亦热乎。
那股热意顺流而下落入胃中,胤礽忽而觉得那热意似乎还蔓延到了心上,不知怎的,忽而就不想沉默不语了。
他轻声道:“玉儿,你说,爷是不是做错了?”
石心玉往小小的茶盏中又添了一汪新茶,而后才浅声道:“爷没有做错。”
“爷不过是想住的宽敞些,只是爷知道,这等心思不能与皇阿玛直说,所以才用了迂回手段而已。爷搬出来,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们。皇阿玛对爷很好,可皇阿玛终究不是爷,无法感同身受,亦不能体会爷住了这么些年毓庆宫的心酸难处。”
“至于胤禨阿哥,爷和臣妾既有能力相救,又岂能见死不救呢?爷救了胤禨阿哥,这就更不是错了。”
胤礽道:“那么,是皇阿玛做错了?”
石心玉看了看胤礽,抿唇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实话道:“皇阿玛也没有做错。”
“就像爷之前说过的那样,如今爷已同臣妾大婚,爷离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可皇阿玛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不可能此刻就将帝位传给爷。爷便只能将这个太子做下去,可不论皇阿玛如何宠爱爷,有一点皇阿玛是不会忘记的,爷是储君。既是储君,皇阿玛便容不得爷在朝中有势力,自然也容不得有人明面上为了巴结爷而成为爷的助力了。皇阿玛忌惮太子势力,抬举其余成年皇子同大臣,适当打压太子的势力,也是理所应当的。”
胤礽冷笑:“若爷同皇阿玛都没有做错,那谁错了?索额图吗?明珠吗?”
石心玉道:“爷,在臣妾眼中,大家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呵,好一个立场不同!”
胤礽盯着石心玉道,“玉儿,你这些话,真戳心啊!”
石心玉默默望着胤礽,眸光闪动:“臣妾不想拿假话哄爷,臣妾只想同爷说臣妾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