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靖海侯反戈一击,把事做绝~
泉州府,靖海侯施令洋一身戎装,脸色阴郁。
帐下,
黑压压的亲信、亲族同样沉默肃立。
杀气腾腾的吴廷使者就在隔壁,最后的抉择时刻到了。
斥候从北边带回了最新消息:
“2日前,建宁、福州、福宁、延平4府全部失陷,吴军前锋已过闽江。”
南边的斥候也带回了消息:
“6日之前,广东吴军出兵3000,攻入漳州府,目前正在围攻驻扎在平和县的黄仕简麾下一部偏师。”
……
施令洋额头的汗珠一层接着一层,
他嗓子沙哑,问道:
“莆田港的吴军水师有何动向?”
“禀侯爷,末将亲自打探过了。莆田港已戒备,战舰补给,水手登船,随时可能出海,但目标不知。”
“知道了。”
施令洋重新坐回椅子,剧烈思考。
摆在自己面前的无非两条路:
一,改旗易帜,归顺吴廷。保留世袭爵位,上交大员岛一半的田产。军队接受整编,自己北上担任海军部文官。
二,依托泉州城,抵抗吴军。尽量争取时间将精锐和钱粮撤退至大员岛,搞割据,和吴廷继续对抗。在大员,施家还有100多条大小战船,7000多战兵,数万家佃户,以及难以估测的影响力。
……
一族内老人凑过来,低声道:
“族长,不能再犹豫了。”
施令洋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他的老部下们。
一名死忠游击,低头拱手:
“和还是战,您一句话,弟兄们都听侯爷的。”
帐内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
帐外传来卫兵的声音:
“大人,您不能进去。”
“滚开。”
……
伴随着卫兵挨打的惨叫声,军帐被人粗暴的掀开。
一名汉子大咧咧走进来,环视一圈,笑道:
“怎么?还没想好?”
来人是傅聪,吴廷的金牌劝降使者。
他当说客的战绩:
马忠义,未遂,生还。
陆廷升,半遂,生还。
施令洋,未知~
帐内众将怒目,手摁刀柄。
只见肥胖壮硕的傅聪径直走到一坐着的施家老者面前:
“让开,你的椅子给我坐。”
……
傅聪大咧咧靠上官帽椅背,敞开衣裳:
“你们继续开会,我旁听。”
施令洋压抑住心中愤怒,很有礼貌的说道:
“傅大人稍安勿躁,还请移步隔壁用些酒饭。”
“侯爷,我好心提醒您一下,时间拖的越久,对您越不利。”
施令洋的心腹,澎湖水师守备按捺不住了。
走到傅聪面前,责问:
“整编被裁撤的弟兄们是不是就要回家种田?”
傅聪轻蔑的抬头:
“别人的下场我不好说。但我保证,你,一定会滚回家种红薯。”
……
守备暴怒,抽出佩刀。
傅聪也是混不吝,他最不怕这个,蹭的起身将脑袋伸过去:
“砍,砍死我。”
守备满脸通红,握着刀进退两难。
见没动静,傅聪干脆粗暴推搡:
“砍啊。”
“砍啊,怎么不砍?”
守备被他推搡的连连后退,脚下不稳,踉跄后仰连带着多名将官一起摔倒,中军大帐内鸡飞狗跳。
……
傅聪原本就是牛二一类的混混出身,最喜欢当众拔份儿。
竟然飞起一脚,守备牙崩血溅。
施令洋气的发抖,拍案高呼:
“太过分了。”
顿时,十几人拔刀在手。
傅聪却更加抽象,指着施令洋高呼:
“靖海侯,你现在除了归顺,还有其他路走吗?”
“大海不是你的退路。你要是造反,海匪蔡牵、天地会林爽文求之不得,他们会杀光你在大员的人马,然后喜滋滋的接受招安。”
“老子是为你着想。毕竟你降了,我这个说客脸上也有光。”
帐内,无人出声。
只听得傅聪大声咆哮。
……
“靖海侯,我也不妨告诉你。等兵锋到了泉州,你,还有你的人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广西陆廷升就是前例。”
“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施令洋汗如雨下,起身走下来,单膝下跪~
拱手道:
“世袭靖海侯、福宁镇总兵、兼泉州知府施令洋,愿归顺大吴。”
帐内,
所有人齐刷刷跪地,高呼:
“归顺大吴。”
傅聪深吸一口气,扶起施令洋:
“侯爷快快请起。现在时间紧迫,你需要立即办几件事,第一,剪辫。第二,出兵围剿黄仕简,一定要抢在广东友军前面砍下他的首级。”
“下官遵命。”
……
泉州城头,清廷大旗被扔下。
一面临时赶制的白绢黑墨“吴”旗,缓缓升起。
多名施家族人携带靖海侯金印,快马冲出城门,前往福州接洽。
泉州城门大开。
千总以上将官集体剪辫。
剪辫之后,施令洋亲率水陆精锐南下进攻漳州府。
3天后,
驻扎在莆田的吴军4艘江南级、6艘运兵船驶入泉州湾兵不血刃的接管了码头、军港。
傅聪站在城头望着己方步兵开进城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他被提拔为外务部隶属的外联署署长。
新部门,新征程。从而开启了吴帝国毁誉参半的“强势外.交模式”。
……
漳州城,祠堂中。
海澄公黄仕简脸色死灰,坏消息一道接着一道传来。
毗邻广东的老巢平和县已失陷,自己的2个儿子、4个侄子战死。
海澄县一名千总突然反水。
施令洋的一支偏师搭乘海船绕开了金厦,在接应下划着舢板从海澄县(龙海)滩涂登陆。
漳州,已成瓮中之鳖。
三面受敌。
……
他望着历代祖先牌位,失态的放声大笑。
“不甘,不甘啊。”
亲兵们惊恐的望着他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在祠堂里泼桐油,然后,手持烛台四处纵火。
“大人!”
面对一众想抢救自己的亲兵心腹,黄仕简拔出佩刀逼退。
厉声喝道:
“滚。”
“都滚。”
“我死后,尔等自寻生路。逃命、投降、做匪、出海都可以。”
火势逐渐蔓延,城中黑烟冲天。
这成为了压倒漳州城防的最后一根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