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之中。那浴桶又深又宽,加之屋内光线不明,除了展昭露在水面外的肩颈之外,当真是“连根毛都看不到”。
还是啥都没瞅见啊啊啊啊!!
金虔心中哀嚎。
“咳,这臭猫的衣服恁是难解——”白玉堂一脸扭捏,试图为刚刚用内力震裂撕碎某四品护卫衣衫的残暴手段做出合理解释。
颜查散双眼圆瞪,呆若木鸡,愣愣傻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那、那个……金、金兄,下面该如何?”
“下面?”金虔捏着鼻子愣了愣,顿时回神,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药袋,仔细挑出几个药丸,分别放入两个浴桶。
整间厢房立即溢满浓郁草药香气。
“这样就行了?”白玉堂盯着浴桶里还在昏迷的展昭,皱眉问道。
“那个……其实还差一味药引……”金虔捏鼻子瓮声瓮气回道。
“药引?”颜查散和白玉堂同时望向金虔。
“本来还要劳烦白五爷帮忙的,现在——”金虔放开捏鼻子的手,瞅了瞅掌心满满的鲜红液体,干笑两声,“倒有现成的了!”
说着,突然将手插入了展昭的浴桶,搅合了两下,还未等颜、白二人反应过来,又将手插入罗东阳的浴桶洗了洗。
霎时,弥漫在屋内的草药香气又浓郁了五分。
白玉堂和颜查散顿时明了。
“原来还是用金兄的血做药引……”颜查散脸色古怪。
白玉堂望了一眼金虔还在滴水的手,俊脸隐隐扭曲,“只是,用鼻血——”
“物尽其用嘛!反正流也流了,不用也是浪费。”金虔抹了抹鼻子,一副“你们真是不会过日子”的表情道。
颜查散额头微跳,白玉堂眼皮隐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不着痕迹倒退一步,一致决定就当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展昭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全身上下都好似散了架一般,虚软酸痛,发肤间略有滑腻湿热之感,隐能嗅到草药香气。
泡澡……
……解毒……
展大人,就由属下帮您宽衣……
晕倒前的场景渐渐涌进脑海,黑眸赫然绷大,修长手指死死捏住床单,展昭只觉热流轰然涌上双颊,温度犹如火烤。
“展大人,您醒啦!”突然,一个脑袋冒了出来,两道细眼闪闪发亮,竟让此时的展昭感觉无所遁形。
展昭猛然扭头,狠狠阖眼,长睫剧颤,狠咬牙关,脸上的热气几乎要破皮而出。
身侧的某人却好似被憋坏了,哗啦啦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
“啧啧,这毒也太他姥姥的厉害了,属下原本以为泡一个时辰定能解毒,谁知道竟费了三个时辰!展大人啊,包大人对您可真是没话说,竟和公孙先生、颜兄和白五爷他们一起死守了三个时辰,直到毒素全部散去才肯离开。不过展大人您也太能睡了,居然又睡了一个时辰,啧啧,眼瞅这天都黑了,唉……午饭吃的那几个点心还不够塞牙缝,晚饭还不知道在哪?对了,展大人,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无奈说了半天,铺上的某位上司却是丝毫不给面子,连吱都不吱一声。
“展大人?!”金虔疑惑,定眼一瞅,这才发现床上的某人竟是脸颊耳朵脖颈红得几乎透明,不由惊呼,“展大人您发烧了?难道是泡澡的时候着凉了?!”
聒噪声线猝然接近,展昭只觉和着药香的气息直喷耳廓,浑身肌肉瞬时紧绷一颤,黑眸猝然睁开,气势万千瞪向某人。
金虔被展昭黑眸瞪得一个哆嗦,立即把刚探到展昭身侧的脑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