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牢头叹气苦笑,“若是展大人愿意走,我们定是夹道欢迎顺便备上马车,可……唉……”
小何公公听到此言,更是对这个御前护卫更多了几分好奇,不由抬眼往牢内望去。
只见牢房中央站有一人,背朝牢门,未着囚衣,却穿着一身素蓝长衫,微微仰头望着牢房上方一扇小窗,一缕月光从小窗透出,正罩在此人身上,在其周身镀了一圈淡淡的银晖,猛一望去,竟好一幅画一般。
“展大人,宫里来人宣大人入宫。”牢头在牢房外小声道,好似声音一大就会将这幅画惊碎了。
“宣展某入宫?”牢里那人疑惑道,声如润玉,待他回过头来,让纵是见惯宫里三千粉黛的小何公公也不由呆了一呆。
剑眉清朗,眸含静水,俊朗五官好似月光雕琢而成,皎洁澄净。
小何公公眼前一阵恍惚。
在他的印象里,宫里那帮有些功夫在身的禁军侍卫,都是些浑身横肉,满脸煞气的家伙,而眼前这位号称汴京第一高手的展昭,却更像一个谦谦君子。
再看他一脸平静,双眼清澈,和那些双目浑浊、满面狰狞的大奸大恶之徒更是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这人真是犯了欺君之罪,抗旨不遵的罪人?
小何公公心中十分疑惑。
“这位小公公,可知为何宣展某入宫?”展昭问道。
神游天外的小何公公这才回过神来,忙将公孙先生入宫为太后诊治的前因后果简略道出。
展昭微微皱眉,略一沉吟,面有忧色道:“请公公带路。”
小何公公略为惊诧。
一般人听到自己可能绝处逢生,就算不是拜天拜地,至少也该像旁边那位牢头一般喜不胜收的模样,可这人为何却是一脸担忧?
是个怪人!
去宫里的路上,展昭一脸平静,只有微皱眉头显出心中略有忧虑,一路沉默寡言,只在入太后寝宫之前问了一句话:“随包大人、公孙先生入宫的可有一位叫金虔的少年?”
“有,公孙先生说此人有通灵之能,可辟邪。”
说完这句话后,小何公公竟在那张润玉俊颜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笑意,一抹浸染了淡淡哀伤的笑意。
“未曾想还能再见一面……”
展昭一句轻的不能再轻的喃喃自语,却让自诩见惯深宫勾心斗角人情冷暖自认心比坚石的小何公公心头没由来的一揪。
入了寝宫,等不得展昭向等候在外殿的包大人施礼,小何公公就急急带展昭入了内殿,参见当今天子。
“罪民展昭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展昭虽然口称罪民,可语气动作间,却透着一股不卑不亢。
这让小何公公对展昭又多了一分敬佩,毕竟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小何公公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个。
再看看开封府的那几人,公孙先生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端倪,那位江湖高手白少侠,面色似有焦急,而那位名为金虔的少年——小何公公特别多看了几眼,除了总是用袖口抹汗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展昭,你可知朕宣你入宫所为何事?”
“以内力打通太后筋脉助公孙先生为太后疗伤。”
“事关太后性命,你可要仔细了。”仁宗望着双膝跪地面带憔悴的展昭,面露不忍之色,缓下几分声音,“若是治好了太后,朕可赦你欺君抗旨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