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寨子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严匡轻叹一声,“今日的冲突,都是因兄弟间的猜忌而起,我严匡没能及时阻止,险些酿成大祸。我在这里给诸位兄弟陪罪了。”说完,严匡拱手向众位头领深鞠了一躬。
“今日之事我实不愿多谈,也不想去怪谁,只希望众兄弟彼此信任,团结一心。”
“吴江谨记。”“徐康记得了。”两人连忙拱手道。
严匡拔出腰上的仿允国制式刀,对在场的众人道:“今后凡有不信任兄弟,或挑起兄弟间矛盾者,下场如这桌子一般。”严匡手起刀落,将那张有些年月的老桌子一刀批成两半。
“不敢。”“小弟不敢。”众头领皆拱手道。
“传令下去,今日我要大摆宴席,与众兄弟重叙旧情,一醉方休。”严匡道。
“是。”几个庄客领了命便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朱沅翰慢慢放下信,自言自语道,“索魂人重新建立,如今正需要人手,魁谋想让我回去……可我记得,当初我想留在林山,鬼影是竭力反对的。”
朱沅翰掏出火折,一边慢慢烧着信,一边暗自忖道,鬼影倒是有面旗子效忠了。可我本非水族人,却在这水族军中,都不知为何而战。
“怕要寻个机会溜了,不管是去投索魂人,还是回林山。”朱沅翰自言自语道。
晓国,中都晓光州。傍晚时分,一名头戴遮脸斗篷的大汉,正慢慢地向皇城方向走去。此时的晓国,因为入了秋日,天已经有些凉了,大汉穿着一身白色的土狑皮衣,赤手空拳地在街上走着。似乎是曾在林间赶路匆忙,他沾满尘土的皮衣被撕开了几条口子。大汉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肮脏不堪。
“你们几人在附近的客店住下吧。”戴遮脸斗篷的大汉扭头说道,他身后的几人亦是穿着长袍,把脸藏在保暖用的高领子里。
“好。”几人应道。
“成败,就在今晚。”那蒙面大汉抬头看了看天。
如今晓国的皇帝是刘牧骁,他与流落纳国的刘饮骢,正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由于当年“白衣救主”行动的败露,刘固顺理成章地定罪刘晟。原本要押赴赤国问斩的刘晟,虽然在钟航等人的帮助下脱逃。晓国的朝政却落入了刘固之手,再无人制衡。眼看着老将石忠回到赤国,大赤豹卫也被重新组建,而晓国上下却只知贪图享乐。百官皆私言:“第九次赤晓战争将至。”
夜里,几个宫人服侍刘牧骁睡下后,便自去一旁垂手立着了。这时,有一个影子从窗子外闪了进来,影子悄悄地摸到几个宫人身后,一一将他们捂住嘴扭断了脖子。
当日夜里,刘牧骁只觉得噩梦缠身,呼吸困难,有数不尽的王公贵族拖住他,似是要将他从椅子上拖下来。刘牧骁拼命扯开那些人的手,自己的手脚也使劲往上缩。突然,他觉得有一个人捏得特别紧,想扭头去看,却又看不清那人的脸。刘牧骁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便大喝一声,坐了起来。他睁眼一看,原来是个恶梦。
刘牧骁长舒口气,缓缓倒在了床上。
“你以为这真是一场梦么?”有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问了一句。
“什么人?”刘牧骁稍微一愣,立刻大呼道,“禁军!朕的禁军呢?!”只见,对面立着个穿白衣的蒙面汉子,那汉子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漫不经心地瞥了刘牧骁一眼。
“宁心殿内的宫人都被我杀了。”那汉子对刘牧骁慢慢说道,“外面的禁军们也被我支走了。”
“原来是你。”刘牧骁看来认得来人,他又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那汉子冷笑道,“莫非是来探望陛下可还安好?”他说着朝刘牧骁走进了一步。
“你要什么?朕……朕都给你。”刘牧骁故作镇定,想试着与那人谈判,“或者……你说说看。”
“只要陛下的性命而已。”那汉子说着从床上撕下一条被单。
“你不能杀朕。”刘牧骁一边颤抖,一边后退着说道,“整个大晓,你的功夫,谁不识得?”
“刘家有一种病,父传子,子传孙。”那汉子把被单条绾在手上道,“你可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么?”
“心疾。”刘牧骁明白过来,他吓得语无伦次,“你要勒死朕!装作心疾发作!”
“不错。”那汉子笑着说道,“陛下昏聩无能,陷害忠良!最适合的死法当然是该被索命的冤魂吓死。”
“还有外面的宫人!”刘牧骁又大叫道,“他们被你折断了脖子!大臣们也会知道有人闯入过宁心殿。”
“无所谓,只要不用兵器便好。”那大汉将撕好的被单扔在地上,“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陛下。”大汉说完,狞笑着向刘牧骁伸出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