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侑侑生气了?”木兔好奇的问了一句。
路过的佐久早摇摇头,显然是并不知情,日向正忙着拉伸也没来得及抬头留意四周。倒是犬鸣低声提醒一句刚打了个电话,动作示意了下宫侑是怎么做到的瞬间变脸。
没几句闲聊很快练习赛开始,两边队伍都进入状态。
接下来的你来我往中,谁都能看得出来宫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这一下无论是网对面的,还是和同队伍的都各个警醒,在宫侑凌厉的攻击下,训练瞬间就如同正式赛场严肃。
结束后宫侑越想越气不过,已经脑补了许多不得了画面。
偏偏临近中午宫朔都没有回复消息,他越想越不对劲,但却因为不知道对方的住址,所以无法找过去。
下了训练以后宫侑看了好好久,手机迟迟没有回信,他不由得又多发了几条,紧盯着两人的聊天界面。
——店门哐当的就被推开,宫侑乘着新干线从京都赶到大阪,在结束工作后不论多晚他都会跑到宫治的店内,纵使明天一早还有训练。
宫治站在柜台内包着饭团,也不需要抬头就能知道跑进来的会是哪个没礼貌的。
出了餐后宫治开始给某个不说话、气呼呼坐在柜台前的双生兄弟准备餐点。
“怎么又是suna嘛!”宫侑嚷了一句,碎碎念着自己哪里比不得对方。
宫治微微顿手,明白了过来宫侑心情低低的来源,尤其是在宫侑怀疑着他们是不是同居与旧情复燃的时候,他很难不想到昨晚的那一面。
他们…也对,妹妹喜欢的本来就是角名。
宫治垂眸下依旧沉默,讲了很久的宫侑没有听到宫治的回复,抬头看了眼对方。
他忽而撑手突兀来了一句,“你有点奇怪,你有去见过妹妹吗——该不会她回来你一直没去吧?也不对呀,妈妈住院的时候你不是每天都有去吗?”。
仅仅是这么一对视,宫侑瞬间想通了什么,直白问道“阿治,你想放弃了吗?”。
宫治并没有回答,他将做好的饭团推到宫侑的前面,一时场面无比安静。
莫名气堵的宫侑猛塞了好几口热乎的饭团,随后他突然站起身,将手伸进了柜台扯住了宫治的衣服。动静大的引来了店内其他人的关注,纷纷都以为会发生什么大事。
但宫侑仅仅是说了一句,阿治,你太逊了。
几秒后饭团宫爆发了一起摩擦,就毕业来双胞胎少见的再次出现冲突。
另一边宫朔还在睡梦中,枕边人的轻手下床她隐约留有印象,尤其是角名出门前落在额头上的吻,迷蒙的翻身再次陷入梦中。
高叁最后的春高比赛,在第叁轮稻荷崎命运般的遇上乌野队伍,这一次是稻荷崎的胜利。
早在出发东京前,叁年级毕业的前辈北和阿兰都有回学校帮忙,这次更是跟着来了比赛现场,于台下为昔日队友们加油。
上场前宫治侧头问了句角名,“今天发球?”,特有的带着他们彼此间才知道的简洁。
角名边点头的转着手中的排球,一开始仅仅是两人在高一时闲暇的赌注,一个拖到最后发球,一个吹哨即发球,不知不觉的这股球风延续到了高叁最后。
宫朔还听过不少队伍讨论他们这扰人的发球风格,思索间底下的两人就看了过来,宫朔比划着加油。
半决赛稻荷崎对上了井闼山,两校间的合宿是有不断,这一回再次作为敌手。
看着聚光灯下因为畅快对赛而开怀一笑的宫侑,宫朔情不自禁的受对方喜悦感染。一年的训练成长,宫侑担当起队长的职务接受采访,提起和宫治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态度平静,临了下台不忘给等着的粉丝签名。
宫侑像是天生耀眼的明星。
她的哥哥就是这样的人,或许时不时惹人生气,但本质上坦率又炽热,若是被宫侑喜欢,那必定是极其美好的事情。
因为这人从不管什么世俗礼法,认定的就会一头扎进去,哪怕磕个头破血流也跟个没事人一样,展露在爱人面前的那些黏糊幼稚是他独特的表白。
宫侑也是温柔的哥哥。
久违的宫朔想起了第一次来初潮的下午,因为不知晓是正常生理发育,尤其是在教室里,她彼时几乎是半步都不敢移开。
甚至当日天气极好,清晰地光下隐瞒不住任何,所以少女极度慌乱。
是不是要死掉了,满脑子都是这股念头。
拖到所有人都离开,宫朔才敢起身,凳子上的痕迹她抽了纸巾清理。野狐初中的运动服是白色,好巧不巧宫朔穿的正是,倏尔教室门外响起脚步声,她应激的坐回到位置上。
抛着排球玩的宫侑跑近,他已然等了宫朔好久,这两天宫治并不在家,上下学自然是成了兄妹俩个一起。
“saku酱,还不走吗?我好饿——你怎么了?”,宫侑一下就看出了妹妹的不对劲,摸了下口袋都没有找到什么纸巾和手帕、他这人没习惯带这些。
宫朔紧张的冒汗,也有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宫侑越关心她越局促,两人开始了拉扯。
不管怎么推开宫侑,说着等会她自己回家,对面就是不屈不挠。于是宫朔闷不住的说出,“哥,我好想要死了”。
“欸?”宫侑愣了愣,好半响笑了出来,“你这家伙说什么傻话呢”。
“我没有,我”宫朔一口气喊出她流血了会死掉这样的话。
初叁的宫侑上过生理课,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虽然想笑但看着宫朔认真地要哭的表情,宫侑还是压了下唇角。
“我的笨蛋妹妹啊,这是正常的”,说着宫侑脱下了外套,蹲下身系在宫朔的腰上。
“走吧,哥带你回家”
事后宫侑跑了趟便利店,在店员的介绍下买了卫生巾,到实际操作的时候他整个脸通红,也是年纪小。
但也秉着哥哥的作态远程教宫朔应该怎么用,说的全是便利店姐姐教的话,一字不差的在路上背过的。
等出了门宫侑还递上了暖宝宝和热的饭团牛奶,这一趟花光了他所有的零花钱,几乎是营业员说了什么他就照买。
宫侑并未注意的反倒是一直追着妹妹,生怕对方觉得哪里不舒服,比起来月经的宫朔,反倒是宫侑更像来了的那个而如临大敌。
当晚等宫夫人带着宫治回家,看到的就是宫朔房间里一起睡着的两兄妹,宫侑手上还抱着本读到一半的《飞鸟集》。
其实没读两句宫侑就困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念了几页。
宫侑很好,不仅是作为哥哥很好,他本身也是个很好的人。
为什么要逃离呢。
因为那样背德的感情也存在她心中,在察觉到哥哥心思的时候,彼时同频跳动的心声还有宫朔自己的。
那个瞬间她只觉得害怕,她可以为哥哥做到许多,唯独这份感情不能供出。
宫朔无法接受父母失望的眼神,单单这一件事情会恐慌到梦里都是看不清脸的指责。她强迫自己做旁观者,无法控制的看着两个哥哥走向歧途。
那些同他们说的话,每一句也都是宫朔在提醒着自己。
不可以。他们是兄妹、亲兄妹。
所以在幸福里,宫朔又深陷在不可自拔的痛苦下,泥泞的背着罪恶感。而伪装也是成功的,在哥哥们眼前她大抵是恨他们的。
“哥,你要管我一辈子吗”
那双雾灰的瞳色闪烁,渐渐淡下。宫治俯身吻在了宫朔的脸侧,耳鬓厮磨间是请求而询问“我可以吗”。
离开的念头一直都存在,尤其是听着宫侑聊起加入联盟的琐碎日常。毕业后的宫侑甫一加入全是职业选手的联盟内,也是彻底的与宫治走上两条路,钻研开店挣钱的宫治忙得焦头烂额。
有时候宫朔一个人的时间更多,于是她开始思考,思考他们这段扭曲的、上不得台面的关系。
看着电视屏幕上称之为新星的宫侑,属于哥哥职业排球选手的路才刚刚开始,如若说某一日这段感情被察觉,大概是数不清的负面影响。
如此她还要继续停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