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地面上,面对着熟睡的人,拓拔昀想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但又怕吵醒她,或者说是怕吵醒这一幕宁静。他很怕这是一个梦,和他从前做过的无数个梦一样,一触碰就消失了。
此时单心的意识清明,不受文鸾意志的干扰,因而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年轻,俊美,和现在的几个当红小鲜肉相比一点不逊色,而且他气质更独特,英气逼人。此时他卸了盔甲,衣服是柔软的中衣,让他整个人都笼上一层温柔的气息。
片刻,意识复又被压制,单心收敛气息,文鸾醒来。
文鸾睁眼便对上拓拔昀黑暗幽深的目光,她坐起来:“你醒了。”因为失了不少精血,原本莹润白皙的皮肤变得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我以为我在做梦。”
“嗯?”文鸾不解。
“我曾经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梦到你在我身边。”
“哦。”她原本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又救了我。”
“……”
“你叫什么名字?”
“文鸾。”
他笑:“看来我刻对了。”
“什么对了?”
拓拔昀单手撑地站起来,转身去一个箱子里取来一件白玉簪。
“我起初其实并不信你是仙人,臆测着你可能是修道之人。你那日撕了袖口一走了之,我手里的那一片衣料变成了一块白玉,我便真的信了,你是仙人,连你的衣料都不同于凡人。这簪子是我用那块白玉雕刻而成的,这末端我不知道该刻个什么好,便自作主张,成了这样了。”
单心一惊,那末端便是鸟首纹,和外婆給她的那根一模一样,只是这上面没有那一点黑色。不过说到底,这样的白玉簪在古代来说是很常见的,所以相像也并不奇怪。
文鸾接过玉簪:“果然是自作主张,我好好的袖摆竟然成了这样。”话虽然是这样说,她的语气里却并没有一丝责备。
冷不防地,文鸾的手被捉住。
“你能不能留下?”拓拔昀胸口起伏,皆因紧张所致。他明明知道会被拒绝,但是这话是他一直想说的,他一定要说出来。
“……”
他手上用力,将文鸾整个人带到怀里,双手缚住她。
“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说出来。”
文鸾仍旧没说话,沉默半晌,默然地将两只手抱在拓拔昀的腰际。她自小在天府宫长大,不懂得情爱,那个撕了她袖摆的少年却偏偏让她放不下,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当他让她留下来,她不是不忍拒绝,她是不想拒绝。
“我明天走。”她低声回答他,随后松开手。
外面天已经黑了,她一挥手,窗帘升起,窗户打开,夜风携着花香飘了进来。
这一切不是单心亲身经历的,却真切得要命,尤其对文鸾天女的情绪,感同身受。她看到内殿里,两人分开坐着,一同望着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