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这个结果,苏泽重申了官位和俸禄之间的联系,按照官位品级的高低发放俸禄,取消了北魏各种杂色赏赐,并入到官员的待遇中。并且对非永乐城的官员,也根据其任职地方的艰苦程度,制定了不同的补贴标准。
这样的好处是,官员的待遇上涨,一部分官员不需要贪腐就能够养活一家,地方官员和在中枢官员的待遇平衡,年轻官员也不再将外放视为远离权力中心,外放的官员也不会因为离开权力中心而大肆贪腐。
但是同样的,这项制度也带来了政务堂开支猛增,特别是户部报告,支付给各级官员的开支,已经占据了越来越大的份额,这还是在地方官府的吏员衙役没有纳入到户部开支中,仍然由地方县衙各自承担的情况。
按照苏泽的计划,一个县的一部分吏员也要纳入到财政支出中,从而保证地方上吏员的一定独立性。
苏算说要节流,最大的开支是军费,这肯定是不能砍的,那能砍的就是官员待遇了。
这是要被全体官员憎恶的事情,自然引起众人的反感。
但是大家还是敬佩的目光看着苏算,也只有他才能不顾忌的提出这样的反感,也难怪永乐城都说苏算是苏郡公的私臣、孤臣,进策的时候从来都不惜身。
苏绰咬牙说道:
“永乐城内,五品以上官员暂停两个月领薪水,等到秋粮入库后再领,地方上待遇不变。”
其实按照苏绰这个算法,也省不下太多的俸禄,他其实只是做了一个姿态,我们官员已经勒紧裤腰带了,现在轮到别人也表态了。
这个“别人”,自然就是掌管郡公府收支的内库了。
苏绰看向苏令说道:
“苏黄门,今天请您过来,还是要商议一下商税的事情。”
苏绰也是没办法了,当年在划分收入的时候,是这么规定的。
百姓缴纳的租调,也就是田税和人头税,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全部都送入到户部曹的金库中,作为整个国家的开支来使用。
郡公府下的商铺、商队、矿冶的产出,这些都归郡公府的内库所有,外朝不得侵夺。
而相应的,在获得了这些收入后,郡公府的各色赏赐、宴会、宫殿建造,都变成郡公府自己承担,户部不再出钱。
这些都是陈留公主刚刚嫁到永乐城之后,和政务堂多次唇枪舌战后,最终厘定的结果。
但是这其中还有几个模糊的地带。
首先是商税。
一开始商议的结果,是将坐商(拥有固定商铺的商人)的商税交给官府来征收,而行商(流动的商人)的税收则由郡公府来征收。
这个分配方法本来是不错的,坐商基本上都在城市中的市场中,有专门的市吏可以征税,而且征税的方法也比较简单,在地方上这笔收入正好可以用来发放官府吏员和衙役的工资。
而郡公府对行商收税,那是因为那时候大部分行商都是郡公府组建的,这些商队本来就是苏泽亲手成立的,这些商队本来就向苏泽上交利润,征税也就是左手倒右手。
行商的税收只需要控制几个关键的关卡就能征收了,征收难度也不大,所以政务堂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异议。
但是随着苏泽在西域的影响力扩大,越来越多的商队开始往来于西域和关中,这笔行商的商税数额越来越大,也引起了政务堂的觊觎。
特别是户部为了能多征收税收,在“行商”和“坐商”的定义上开始大做文章,一部分零散经营、或者在州县内小规模流动的商贩,也被从“行商”划归到了“坐商”的范围,而一些行商在市场上做生意,也会被官府税吏征收坐商的税费。
为了这些事情,负责管理内库的苏令,和负责户部曹的苏算没少起冲突,不少官司都直接打到了主母陈留公主那边。
除了商税之外,郡公府名下的那些铁冶、工坊、矿藏的税收也让户部曹垂涎不已,就说永乐城新建造的那座琉璃工坊来说,这家琉璃工坊烧制的琉璃如同宝石一般的纯净,比那些西域商人运过来的“大秦”琉璃不遑多让,已经被商人冒充“大秦”琉璃卖给了南朝,赚了不少的钱。
此外,郡公府的金箔彩签纸,印染布,也都成为拳头商品,在南梁和西域都很受追捧。
众人看向苏令,没办法,不是政务堂要打苏郡公小金库的主意,实在是财政撑不下去了。
苏令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道:
“其实郡公早有令,拨付金银绢帛给户部。”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但是苏令又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