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舒服的亵衣后,陈留公主又说道:
“永泰公主提出要去嵩山出家,被皇帝拒绝了。”
永泰公主是小皇帝元诩的同母姐,但是陈留公主其实并不关心永泰公主,她只是借着这件事说道:
“父皇和皇兄都在嵩山有行宫,也有皇家寺庙,本宫要不要也去嵩山落发?”绿珠和女史对视了一眼,出家也是北魏公主们的一个选择。
一旦出家,那宫廷的繁文缛节就不会再束缚她们,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自由离开洛阳。
至于陈留公主想要去哪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但是陈留公主还是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
“算了,还是洛阳好玩。”
“都怪那天杀的,非要去河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陈留公主对某人咬牙切齿,但是她也知道这几年洛阳的局势非常关键,为了苏泽的未来,她也只能继续留在洛阳这个政治漩涡中。
——
被陈留公主咒骂的某个没良心的家伙,此时正在“大战”后的贤者时间。
吕秀宁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此时已经沉沉的睡去。
苏泽不由的想起了其他几个女人。
陈留公主是那种名门贵女,虽然她本身也比较奔放,但是骨子里那种气质是让苏泽难以抗拒的。
山猪就是爱吃细糠,那是一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征服感,也是苏泽思念最多的。
寿阳公主的记忆已经很淡了,苏泽甚至已经记不得太多的细节,短暂为了自己渣男行为忏悔几秒钟,他又想起了安娘子。
也许是商人身份的原因,安娘子更多是迎合苏泽,主打一个异域风情和逆来顺受,也曾经让苏泽食髓知味过一阵子。
不过在安娘子怀孕后,苏泽就没有再碰过肉。
没办法,吃过好的,手下进献来的那些民女,他也看不上了。
吕秀宁倒是另外一种风情,每次都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很显然落败一方都是这位女将。
这种近乎于原始的激烈“肉搏”,倒是能让苏泽精神放空,只是每次收拾床铺的时候,都会让吕秀宁钻进地缝里去。
此时落败女将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苏泽用手抚摸她的发丝,查看起洛阳的消息。
刘腾比历史上死的更快了。
苏泽的判断和陈留公主一样,刘腾一死,洛阳政治局势会再次变化。
没办法,政变是南北朝特色,不得不品尝。
苏泽在思考,如何在新一轮政变中,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给洛阳朝堂的时间不多了。
苏泽很清楚,六镇一乱起来,朝堂就会飞快的失去对地方的控制力,以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倒塌。
只能说这座屋子实在是太破了,只是还维持了表面的光鲜,只要再用力踹上一脚就要塌了。
六镇之乱开始后,苏泽身上的将军号,持节,开府,也会迅速的贬值。
现在苏泽一个平西将军,都是费大量的财宝贿赂江阳王元乂才能得到,还受到了洛阳士人不少非议。
六镇之乱后,镇西将军征西将军这种将军号,朝堂批发起来都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官职不值钱,地盘才值钱,人才才值钱。
当然,朝廷的大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很有用的,比如元氏在北周和北齐篡位前,都以东魏西魏的名义存在了很多年。
不过这也是象征性大于实质性了,元氏子弟不少,就连萧衍都立过几个大魏皇帝呢,比如陈庆之护送到洛阳登基的那位。
苏泽思来想去,瞄上了洛阳一个东西——将作监。
孝文帝设置的将作监,最早是用来营造洛阳城的。
从这个部门设置的开始,就注定是一个巨无霸的超级衙门。
事实上也是如此。
在孝文帝迁都洛阳之前,洛阳饱受战乱,是一个残破的城市,晋代的宫室倾颓,城内杂草丛生。
但是等孝文帝去世的时候,洛阳城内已经是宫宇林立,还建造了弥须天阁这样的超级皇家佛寺。
除了建筑之外,将作监还为洛阳十几万禁军打造了武器和铠甲,为整个洛阳城制作了厨具和农具。
这样的一个衙门,苏泽又怎么能不垂涎呢?
从女史递交的报告中,苏泽看到了一个机会。
历史上,永泰公主确实在嵩山出家,为了这位公主出家,元诩还下令将作监前往嵩山,重新整饬孝文帝和宣武帝在嵩山的行宫和佛寺。
而且北魏还有一个传统,会将将作监的匠人作为陪嫁或者宗王成年就藩的礼物,赏赐给宗室。
如果陈留公主能从将作监得到一批匠人呢?
无论是凉州、河州、梁州还是陇西郡,都非常缺乏经验丰富的工匠。
各地的水利工程需要修葺,秦岭中的栈道要重修,破败的城池要修理。
就算是在五胡乱华的时代,工匠也不在屠城的范围之列,如果打不过撤退,就算是不毁城,也会带走城内所有的工匠。
大魏将作监现在还有匠户两万两千,这其中当然也有水分,但是粗劣估计也有过万的匠人。
只是如何能在洛阳的政治站队中获利,让皇室将这些匠户赏赐给陈留公主,这是苏泽需要思考的问题。
通过苏顺的报告,苏泽清楚了元诩和元子攸的密谋。
在苏泽看来,他们的计划太稚嫩了,很难成功。
原因还是小皇帝的亲信太少,就算是铲除了元乂,他也没有在外朝的代理人,无法控制朝堂。
而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也是如此,在刘腾死后,胡太后发动政变,重新夺回了朝堂的控制权,小皇帝依然没有能得到权力。
既然这样,关键还是胡太后。
苏泽向洛阳的函使发布指令,让他去提醒陈留公主,这段时间多进宫探望胡太后,将冷灶烧热了,日后等胡太后重新夺回权力,就可以得到最大的好处。
——
正光二年,正月初十,怀朔镇。
高欢顶着暴风雪冲回到家里,妻子娄昭君连忙顶上了门,暴风雪才没有冲进屋子里。
高欢脱掉了毡帽,脱下了厚重的大衣,娄昭君关切的问道:
“贺六浑,城外怎么样了。”
高欢失魂落魄的说道:
“白灾,是白灾。”
娄昭君也楞在原地。
白灾,就是雪灾,这是北方游牧民的说法,是所有游牧民族最惧怕的灾难。
大雪覆盖草原,致畜群无处放牧,积雪融化前草场也长不出牧草,就会有大量的牲畜饿死。
正光二年,辛丑年,白灾席卷六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