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的话,孙将军应该也挨整了吧?他是骑马来的,难道他的马被下药了?
忽然身后传来马蹄声,简白?荷回头一看?,孙叙牵着马,慢悠悠走在她后面,见简白?荷回头了,他快步上前。那只棕色的马跟着主人?停在了简白?荷面前,简白?荷穿的浅绿色衣裳,马偏过头,想要啃她青色的袖子?。
简白?荷连连后退两步,怕沾一袖子?的马口水,孙叙还端着脸,一看?坐骑那么掉链子?,急忙把马头推开。
孙叙刻意回避去看?简白?荷的脸,想表现的自?然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真是有点细汗,喉结不断滚动。这样牵着马,一边教训马,余光里只有简白?荷的半个身子?。
她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手腕上有一个细细的银色镯子?,刻着并?蒂莲。雪白?的胳膊从绿色、有些宽大的袖子?里探出来,在余光里白?的刺眼,无法忽略。
孙叙在心里闪过很?多话,目光移过去,他漆黑的眼眸此刻意外?显得很?不好亲近。孙叙设想过他要怎么和?简白?荷解释他又回来的事,这个关头一句也没想起?,只是侧头示意:“上马。”
简白?荷踟蹰不前,发间步摇垂下来金灿灿的坠子?也摇晃个不停,简白?荷对孙将军这幅自?来熟的样子?不适应,但得先捡着要紧的事情说:“我好像不会骑马。”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简白?荷说完就觉得自?己说的不清晰,补充道:“我骑过驴,可应当是不一样的吧?”
她见孙将军好像欲言又止,但孙叙很?快又恢复了沉稳肃穆的样子?:“不一样,驴温和?,骑马要用力气?,不能?软塌塌的坐,被甩下来也很?容易摔伤。”
简白?荷目睹他说完这些,又扭头过去,只给她留一个侧脸,孙叙拍拍马鞍,“没事,我会扶着你的。”
他又鼓励简白?荷,“骑马不难,我看?你步伐矫健,身上应该有点力气?。”
什么……什么叫步伐矫健啊?什么叫有点力气?,他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简白?荷目瞪口呆,更莫名其妙的是,现在的问题居然不是孙叙为什么要她上马了,转变成她能?不能?上马了。
简白?荷在孙叙的怂恿下,蹬着马镫,而他托着简白?荷的一只脚,成功让简白?荷翻身坐上了马。马背上坐了陌生人?,孙叙的马小小躁动了片刻,很?快就被他拉住了。
孙叙牵着马,余光注意着见白?荷,沉默地走在回简家的路上,。
简白?荷第一次骑马,最开始不安,板着腰觉得累,一会又被新鲜感吸引了,就这样走在街头,视线高了一截,能?看?见远处墙院内光秃秃的枝头。
阳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孙叙先是时刻关注简白?荷,后来发现她的确有点力气?,坐的很?稳,便不再一直看?她了。
孙叙留意到地上的影子?,清晰投出简白?荷柔和?的面孔,还有她秀气?挺直的鼻尖。
孙叙心情平静了下来,他想,简白?荷真是一个让人?喜欢的人?,她很?漂亮,少见的漂亮,沦落到需要走回家,也依然心平气?和?,她还跳进水里救郡主……
简白?荷的马车,应该是郡主叫人?弄走的吧?郡主到底为什么针对简白?荷?
这样想了一会,孙叙从脑海杂乱的疑惑抽出神,却惊愕的发现,简白?荷地上的影子?正在看?着他的影子?。
简白?荷一直在看?着他,专心致志的。
待孙叙抬起?头,拧眉去寻找简白?荷的脸,简白?荷便又转回去了,她手理?了一下发丝,就好像刚才?是步摇勾住发丝了。
孙叙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
简白?荷偷看?了一会孙将军,她原本?没打算看?的,至少在已经被拒绝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表露出太想亲近的痕迹。
实在是孙将军低着头,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简白?荷便从他的眉眼,一直看?到他的薄唇,再回到起?点,细细观察他额头上的伤痕。
孙将军这两道疤痕分?布在他的额角上,浅到难以辨认,像是用细长利器造成的。
还有孙将军啊,穿的真是普通,以简白?的眼光都?不用怎么看?,一下子?就发现他果然是很?省钱的,从头到脚都?没有昂贵的东西。好在他年轻健壮,仅仅是这样蕴含力量的躯体,就足够看?了。
他还在想什么东西,简白?荷有点担忧,因为孙将军好像走神了,他不看?路了。
要是连马带她,都?被孙将军牵的摔了怎么办?
正犹豫要不要叫他,孙将军便回过神了,简白?荷顺势把头转过去,整理?了一下发丝,表明她并?不是在偷看?。
孙将军好像还在纳闷,简白?荷打断他的思路,用手遮挡一下阳光,“今天太阳还很?足呢,不过将军应该不怕晒吧?”
良久,孙叙才?嗯了一声,“要是不来见郡主,我应该在拉练军队。”
没等简白?荷接话,经过了一个弯口,里面有几个摊位,商贩正在招揽客人?。简白?荷没看?清楚,但孙叙已经松开缰绳,“等等,我很?快回来。”
他直接进了里面,留下简白?荷和?孙叙又开始躁动的马。
简白?荷心里一惊,身下的马居然还稍走了两步,简白?荷不敢妄动,免得惊了马,别人?是骑虎难下,简白?荷体会到骑马难下了。
转眼间,孙叙又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顶草帽,递给简白?荷,牵上马继续走。
简白?荷继惊吓过后又有点感动,她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将草帽戴到头上,隔绝了一半阳光。
简白?荷:“多谢你,我没有耽误将军的正事吧?”
孙叙不假思索,直接把刚才?拉练的话嚼吧嚼吧咬碎了,“我今天没什么事要做。”
走着走着,简白?荷和?孙叙之间就没有那么尴尬陌生了,简白?荷不是个沉闷的人?,大部分?时间里她很?顾及气?氛,不想气?氛太僵。
但简白?荷平时都?是唠家常,她和?孙叙之间没什么家常好唠,一开口就变了味道,像是盘问一样:“将军家里几口人??”
孙叙犹豫地回答:“两口吧。”
他也要反问简白?荷:“那你呢?”
简白?荷在心里数了一遍,“足足七口人?呢。”
孙叙早有预料:“那还真是多。”
简白?荷不认同:“七口怎么多呢,别人?都?是好几房,好几辈,堂兄弟一大堆,我家都?是打仗时候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