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条新鲜的三文鱼,我记得你爱吃,要不要给你送过去?”
电梯里很安静,我觉得毛青一定听出了陈谨言的声音,因为他现在的目光胶着在我的背后。
“你不会做不要紧,我把它收拾好。你家里有没有海鲜酱油?我去的时候给你带一瓶吧……”
“不用麻烦了你自己留着吃吧。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像做贼一样,没等他反应就直接撂下电话。
在曾经是前任的疑似现任面前给曾经是现任的前任打电话,不知道陈谨言自己知道了以后会做何感想。
电梯内恢复了一片安静,我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松松领带,听到旁边传来毛青清朗的声音:“秦生哥下班好晚啊,是在加班吗?”
“啊,”我笑笑,“今天的工作有点多,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你也是啊,刚调回来不久就这么拼?”
毛青这个人,也有些奇怪,虽然说身份是毛家二儿子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但也能背靠毛家一棵大树好乘凉,他却不依,进了杂志社,居然也在充斥着牛鬼蛇神的女装刊站稳了脚跟。
“筹备九月刊的时候总是比较忙,”他笑得有些腼腆,“我在这边也算新人,忙点总是有用的。况且我孤家寡人一个,就算回家早也还是自己一个人。”
我笑着应和,装作没有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各行各业都有淡季和旺季,忙的时候也都屁股不着椅子。”
“是啊,几个礼拜之前我和陈谨言吃了顿饭,他还提到你。”他伸手为我按住电梯的开关,“说秦生哥的工作太忙,一直担心你没时间吃饭,他说你胃不好,还问我国外有什么胃药比较好。”
他的目光探究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不知道是处于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我只能尴尬地笑着。
和毛青聊了一会儿,我的脑子现在塞满了陈谨言这三个字。
我不清楚毛青和我说那些话有什么目的。如果是试探,那他大可以放心,我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如果是撮合,那我更加冤枉,因为自始自终想要放手的人也不是我。
正是心烦意乱时,回来的路上又是一路红灯,等我回到公寓楼下,看到同样刚刚停稳车的陈谨言时,我的烦躁感达到顶峰。
陈谨言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泡沫箱子,递过来,“没想到刚刚好赶上了,你一会儿回去就吃了吧,别冻着了。”
我盯着他,看他额角上渗出的细汗,心里的烦躁随着忽如其来的心慌升腾而出。
“陈谨言,”我斟酌着开了口,“你没必要这么做,这么……做这些事情。你可能是觉得亏欠,或者是别的什么,但是我真的觉得没有必要。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应该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和不相爱的人度过余生确实是太可怕了。我知道。”
他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冷硬起来,但是我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
我接着说:“还有一件事,从前我说我喜欢吃三文鱼,那是因为你喜欢吃,其实我一直不太能吃得来这种鱼的味道。所以别觉得对不起我,陈谨言,硬要说起来,应该是我欠你一个道歉。”
把话说开了对我是件好事。我觉得多天来积压在我心头的一股气终于释放了出来,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想到刚才和陈谨言分别的时候,他那张冷得能掉出冰碴的脸,不知怎么,我却从中看见了一丝难过,想着就让我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我挠挠头,索性拿出手机翻通讯录,想找个人出来喝酒。不知不觉电话就打到了顾朗那里。
“秦生?”过了一会顾朗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惊讶和不确定,“没想到你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