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何笙好不得意,拖着李凌说今天公司他们议论了他什么什么,说他金屋藏娇说他有一个脾气火爆的爱人。李凌懒得说他,他家老何人就这样,他乐意让李凌欺负回来,他乐意让天下人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他乐意让大家认为他家庭生活甜蜜,但是他考虑到李凌和周围的眼光,他没法公布他的那位是李凌。
何笙的妈妈林姿在英国,不定期来看看儿子。老何当年急匆匆地出国,是因为他爸妈在那节骨眼上离婚了。这些也是老何后来告诉李凌的,李凌就想象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外语说的还不流利,他这么爱热闹的人,可怎么办啊。
可一转头看见他笑弯的两只眼睛,李凌就知道这人利用了自己的同情心,想让自己忘记找他算不告而别又联系不上的账。
林姿阿姨知道他们的关系,她没严厉地反对也没接受。知子莫若母,林阿姨还抱着他们两个哪天走不下去分了的想法。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何笙是属于那种不让我跟李凌在一起可以,我就一直单着,单到地老天荒。
可万万一儿子直回来呢?
何笙跟他妈说过:“你儿子就只能跟李凌一起生活。你还不知道你儿子吗?你儿子脾气坏,嘴巴损,袜子内裤都不洗,在国内一个人生活怎么办?如果不是李凌在,你儿子要么滥交得病要么寂寞致死。”
何笙就这几句话吓得林阿姨松口了:“管不着你了,爱咋咋地。”说完就关了视频。
旗开得胜的何笙马上从电脑前跑到卧室,把李凌从床上捞起来:“李儿李儿!老佛爷不管了!”
李凌睡得迷迷糊糊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后来林阿姨说要跟李凌视频,听了她的原话复述李凌才知道,把他吓得一身冷汗,同时惭愧:他家老何衣服都老贵了,洗衣服有洗衣机还有干洗店;他们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不请保姆,所以煮饭基本都是老何包办,他就偶尔洗菜刷碗。就连做卫生,两天一次大扫除,也是老何撸起袖子上的,李凌负责拧抹布。
何笙和李凌的工作没有时间限制,换言之就是没规律性可言。何笙职位特殊,是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开着手机,因为随时都有各片区经理会向他询问报价或者回扣什么的,但大家还算自觉,一般晚上七点之后,不会有电话拨到他手机上。
那天的锁骨咬痕炫耀效果很好,公司再也没有姑娘觊觎那“何太太”头衔了。何笙说早知道这招有用,几年前他就得让李凌啃几口,省得一群老妈子操心他的婚事。
他一说“几年前”李凌突然想起了什么,推开他道:“咱们在一起五年了!”
“至于大惊小怪吗?”何笙重新把李凌抱在怀里,这几年的小习惯改不了,他喜欢把下巴垫在李凌肩膀,鼻尖蹭着李凌耳朵,说,“咱们还有好多个五年要一起过呢。”
李凌是个不知道“操心”二字怎么写的人。初中时李凌爸妈离婚,李凌和他哥跟着当律师的几乎不着家的爸爸,李凌也没操心过以后生活会怎么样。后来高中,让李凌发现了自己性向跟别人不同的何笙离开了,他就实打实地悲伤了一个礼拜,继续学习继续生活。虽然李凌沉默的时间更多。
后来高考第二天,李凌那几年来没有消息的妈突然联系李凌,而声音却是另一个陌生人的,对方问:“是李凌吗?”李凌说“是”,他说:“没其他事,我告诉你一下,秀秀昨晚去世了。”
秀秀是李凌妈的名字,打电话通知的人大概不知道李凌是她儿子。
李凌缺考了,回去拿了钱坐车去他妈以前留的地址,可是那房子前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人陪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孩子玩球。
李凌问,原来这家人呢?老人思考了片刻缓慢回答:“不知道哦,他们房子卖给我儿子就搬走咯。”
李凌一想再也看不见自己的母亲了,连埋在哪都不知道了,他靠着门大哭,吓哭了玩球的小孩。
李凌他爸后来知道了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