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皱了皱眉,不管是看人家的手机还是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这都不会是个有教养的人做得出来的事。
那人又阴阳怪气地说:“现在的男人呐太惯着不行,冰山王子这种类型可不是谁都吃得消的。”
“他性子就这样。”姜言收起手机,忍不住为他辩解。
“都是男人的说辞罢了,”她一边欣赏自己刚做好的美甲,一边把碎发撩到耳后,眯着眼道:“真正遇上了喜欢的,还管什么自己的脾气秉性,早就眼巴巴往上贴了。”
这话姜言不敢苟同,谁规定的喜欢一个人就要改变自己之前的处事方式?
她眉峰一扬,毫不客气地回击,“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变成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不是谁沦为谁的附属。真正的喜欢,是喜欢那个人原本的样子,不需要他为了别人改变自己,哪怕这个人是自己。”
就连司机大叔也忍不住为姜言说几句,“别人家的感情外人插不得手,姑娘,你这管得有点宽啊。”
那姑娘被两个人呛了,扭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这要是以前,姜言断然不会这么冲动和人呛声。
就连正常的讨论都很难为自己的观点据理力争的一个人,却因为有人泼了顾盛宁一盆脏水,她就立马把这盆脏水给抖得一干二净。
姜言也是第一次发现,护起犊子来,她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帅。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快到机场了。
再也不用和这人待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里,说不定这辈子也再打不着照面,这也是让她说话都硬气几分的原因。
姜言没有提前告知二老,既是惊喜,也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路上的安全。
两位老人身子骨一向硬朗,知道她回来了指不定又要叫上车亲自去接。
沈老爷子做了大半辈子的教书先生,毕生所学杂而广。先不说这文化的深浅,就是所有他感兴趣的事情,都要略通一二。
占卜算卦什么的算小事一桩,总有老头老太太带着孙辈慕名而来,老爷子谦虚,算完后总摆摆手笑着说“算不得数算不得数”。
姜言小时候总要摊开手掌听他分析纵横交错的纹路,他总说:“咱们家言言是享福的命,有人疼有人爱,日子苦不了。”
姜言一直相信这句话,她向来运气好,遇见的都是真心待自己的人。
推开老旧的大门,伴着吱呀吱呀的响声。
沈家老太太从里屋出来,她一向耳朵好,有什么动静一准能听着。
脱下沾满泥土的手套,她迎了出来,“呀,咱家言言回来了。”
如果说总有人把你宠成孩子模样,对姜言而言,那一定是沈家二老,不管她长到多大,在他们眼里她总归是个孩子。
你看,现在的场景和记忆重叠,像极了她小时候每一天的放学,又惊又喜的语调一如当初。
姜言笑得眉眼弯弯,“是啊,我回来看看外婆你有没有乖乖养病呀。”
老太太身体不好,再叫上年纪一上来,不是腰痛就是背痛的,叫她别干活可就是闲不住,这次是被姜言撞了个正着。
老太太只好搬救兵,“老头子,快出来看看,咱家言言回来了。”
沈老爷子闻言走出来,帮姜言把行李搬进屋,又交代了她几句,回屋里继续琢磨他的棋盘了。
姜言在这里有个专属的房间,从她出生开始到现在,老太太总会打趣道:“就算是我们家言言将来嫁人了,这房间也不会变,永远给你留着。”
情人间的永远多少带点海誓山盟的浪漫,可亲人说的永远,就真的是永远。
姜言看到书桌上的照片,她和沈妍笑得肆意张扬。
姜言朝它笑了笑,“妈妈,我回来了,不管走到哪里,这里一直是我们的家对么?”
回应她的依然是那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