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大陆上了。
但即便如此,顾临安也撑不了多久了。
能够独自一人做到这种一群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不得不说,李绍齐的确是世间少有的能人。
将一直未能收到对方联络的那点不安给压了下去,顾青容看着顾临安苍白的脸色,唇边的笑容愈深。
既已经将人给彻底得罪了,这会儿又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
“青容与我同为手足,”像是没有看到周围那亮出刀剑的精兵似的,顾临安笑着放下了高举着的酒杯,“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皇兄大量,”顾青容闻言,面上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只是,待他的视线在殿中环视了一圈之后,他的眼中又浮现出困扰的神色来,“这里……似乎并无臣弟的位置?”
他这可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帝王的寿宴,每一位受邀的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哪怕人来不了了,席位也不会撤下。这会儿属于顾青容的那个座位,正好端端地空在那里,前头还摆着未曾动过一口的美酒佳肴。
“青容说笑了,”果然,顾临安一听顾青容的话,就立时笑了出来,“你的位置,不正好好地给你留着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测过了身子,让出了身后的那张椅子。
顾青容见状,眉头一挑,似是有些意外顾临安的举动。
“皇兄这可就是在取笑我了,”面上的笑容不改,顾青容眯起眼睛观察着顾临安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怎么,”然而,顾临安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他,“你今日不是为了这个位置来的吗?”说着,他的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来,仿佛真的对此感到很是不解一般,“我把它直接给你,难道不是省了你许多事吗?”
被顾临安这么一噎,顾青容一时之间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从对方先前能够扔下朝中的一堆事务,跑到一个一无所知的地方去冒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的性子里,有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任性,但对方这样直接扯下所有的遮羞布,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但顾临安能够这般坦然,顾青容却不行。否则他今天即便成功地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定然坐不安稳。
“皇兄这玩笑可就开得有些大了,”轻笑了一声,顾青容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丝毫没有慌乱的表情,“臣弟甚是惶恐。”
顾临安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然说起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前些日子,朕缠绵病榻,心情甚至暴躁,”许是觉得有些疲惫,顾临安坐了下来,偏着头看着顾青容,“好一阵子都是喜怒不定,因此撤换了不少的官员。”
那些官员里头,有的只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惹恼了他,而有的,只不过是遭了无妄之灾。
这会儿在这寿宴上的,有不少都是近些日子才提拔上来的新面孔。
这件事情,顾青容早就知道——也正是由于顾临安的这一番举动,京城当中才会如此的人心惶惶。只不过,他不明白对方这时候提这个是想做什么。
“宋柏谷宋大人,”弯了弯唇角,顾临安出声点了在场的一位新提拔的官员的名字,“上任三年,受贿足有百万纹银,去年更是恶意篡改科举名次。”没有理会宋柏谷猛地变白的脸色,顾临安再次开口,“周立言周大人,私吞赈灾粮款,强抢民女,谋害的人命足有十数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