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孙云昭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们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相识的。”
如若不是后来入了宫,他或许会随着那个人,一块儿离开前往苗国。
“她教了我许多,”说到这里,孙云昭突然笑了起来,“她是第一个没有因为我男子的身份,而看轻我的。”
厉南烛,是第二个。
盯着孙云昭看了许久,厉南烛的眼中浮现出些许困惑的神色来:“我以为你应该会更惊慌失措一点的。”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比之寻常,都还要更加淡然。
厉南烛可不觉得,孙云昭会听不出她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可对方却丝毫没有替自己辩解,甚至还有闲心与自己说起那遥远的过去,着实令人有些费解。
“有意义吗?”面对厉南烛的疑惑,孙云昭弯了弯双唇,笑容如同往常一样平和。
只要厉天芸出事了,此时与她待在一起的自己,自然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他就没有想过能够再将自己给干干净净地摘出去。孙云昭相信,厉南烛绝对不可能犯那样愚蠢的错误。
听到孙云昭的话,厉南烛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沉声问道:“为什么?”
是因为心中还挂念着当初的苗国女子?还是因为怨憎自己母皇棒打鸳鸯?又或者只是觉得手中掌握的东西太少?
厉南烛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在她的记忆中,很少去争夺什么的男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尽管孙云昭并非厉天芸的正宫,却十分受宠,十天里面有七天,厉天芸都是睡在他的寝宫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孙云昭的膝下,都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更让人疑惑的是,就算是这样,厉天芸也从不会因此而减少对他的宠爱半分。
是以厉南烛一度以为,孙云昭就是自己这个风流成性的母皇心中的挚爱了,而孙云昭对厉天芸的感情或许没有那么深,但至少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在天家,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可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孙云昭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问题,或许你应该去问一问你的母皇。”
“——我是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对于两人的对话一无所觉的人,孙云昭面上的笑容扩大,“如果她还能开口的话。”
见到孙云昭的模样,厉南烛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纵然她的母皇有再多不是,也终究是她的母亲,对方以这种语调说出这话,总是会让她感到不适的。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去争什么,”好似没有看到厉南烛的神色似的,孙云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说得好听些是无争,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懒散,得过且过。”
哪怕当初被迫与苗国的那个人分开,入宫侍君,他在初时的失落过后,便也既来之则安之了。毕竟他没有那个勇气,做出擅自离宫,牵累家人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