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府内,七拐八拐地到了正厅,慕祁寒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两腿搭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哼着小曲儿。
众人请了安,因着顾云宝是女孩子家,因此凡事出头皆是男丁,云良又是拜年又是答谢救命之恩,捡着吉祥话说了一通,又命家丁将礼物一盒盒地呈上来。
慕祁寒悠悠然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下首的众人,然后低声地“嗯”了一句。
云良又尴尬又不安,都上门两趟了,这王爷咋还不高兴?平日里去酒楼吃饭,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啊?
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云宝也说些什么,只听得凌昭说道:“王爷给二位备了回礼,还请顾二爷随我去清点一番,请姑娘在此稍等片刻。”
凌昭如是说,云良虽有些不放心云宝,却只能先行出去,留下凌虹在厅堂里伺候。
云良一走,慕祁寒就让人给云宝看座。
顾云宝也不怵他,大大方方地坐下,眼神却只是不理。
慕祁寒从椅子上跳下来,径直到云宝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围着她慢慢悠悠地饶了一圈。
就在云宝将要站起来时,慕祁寒却压着她坐下,在她耳边阴阳怪气地道:“顾小姐?”
云宝偏头瞪了她一眼,只见慕祁寒自顾自地道:“我听凌风说,那日你去宋府讨家信,演的是一出苦情戏?”
又是凌风!这些人还有没有点节操了?什么事都打听。
顾云宝突然又有些生气,于是没好气地道:“慕王爷?”
慕祁寒挑眉,示意她继续。
“您若是没有事,我就先行告退了。这大节下的,可都忙的很。”顾云宝道。
慕祁寒冷冷一笑,继而道:“哎,急什么?你哥哥还没回来呢。我有个好东西,你且听我一念。”
于是从手里展开一张纸,云宝也未细看,不知道这人又搞什么鬼。
“吾之娟娟淑览: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余素知欢乐趣,离别苦,然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大丈夫志当存高远……”慕祁寒念的有声有色。
“别念了!”顾云宝听出那是宋书哲写给她的信,准确的说是原先的顾云宝的。不由得又羞又愧,伸手去抢。
她读过那封信,大意是宋书哲表达了他对云宝的喜爱却又为了男人的梦想不得不暂时离别,他内心苦闷又不安,希望云宝可以快点长大,懂事,然后一直等着他……
她一直觉得宋书哲那会的感情是真的,然而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云宝,况已经物是人非,她把信送还回去,无非是觉得宋府才是信最好的归宿,毕竟这是一段充满着遗憾却又纯真美好的感情,若是一把撕了,岂不可惜?
但这慕祁寒如今却拿它来取笑自己,何尝不是在践踏人家的感情?是以她愈加生气。
慕祁寒未料到她反应如此激烈,难道真的还忘不了宋书哲?
他想起凌昭从宋府里搜出所有的信,查验时只有这一封没有暗记。呈给自己看时,就知道这是写给云宝的。
虽字里行间并未提起云宝的名字,但单单看到开头那句“吾之娟娟”,就一目了然了。
他承认自己看到这几个字时心里头冒起了酸泡泡,这就是为什么他坚持要云宝亲自来给他拜年。他想弄清楚,这丫头在宋府门前那场哭戏,到底是不是假戏真做。
此刻见她这般维护,不免也动起气来。把信揣起来,凶狠地捏住云宝的双肩,道:“怎么?还忘不了那小白脸?”
顾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