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柳鹏觉得杨广文的建议非常好,他补充一句:“最好能从登州总镇那里请点兵马过来,哪怕借不出营兵,借点捕倭军出来也是好的!”
杨广文点点头:“不过就是一个宫里出来的厨师罢了,咱们把营兵借出来,就足够吓跑他们了,也让他们知道,咱们龙口不是好惹。”
而谷梦语却是笑意盈盈地说道:“我看了一下王知府送来的名册,有些名字挺熟的,或许咱们可以好好收拾他们!”
什么叫名字挺熟?当然是一些登州流亡在外的无赖、恶棍、亡命之徒、逃军,其中不乏柳鹏与龙口的老仇家,现在谷梦语认出了好几个名字,其中有一两个还是登州重点通缉的逃犯。
谷梦语这么一说,柳鹏与杨广文也来了兴致,连谷梦语都认出不少人,杨广文当然就认出了更多的熟人,他连声说道:“是有不少熟人,别以为捧上福王府的臭脚,他们过去的案子就一笔勾销了,咱们回头让丁宫丁典史好好认一认,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能拿下!”
暂时不好对福王府和衡王府的人马下手,甚至不好对沂州卫那两百军士下手,但是对于这些福王府与衡王府临时召集来的民壮与带路党,不管是柳鹏还是杨广文都觉得绝对能下手。
杨广文很有兴致地说道:“这些人当中,好些人府里抓了好些年都没逮到,现在他们既然自投罗网,咱们不如来一个就地正法,来个杀鸡给猴看!”
柳鹏同意这样的看法:“嗯,这主意不错,咱们一起给陶知府与登州总镇行个呈文,让他同意咱们可以直接拿下这些自投罗网的逃犯,正地就法的事情暂时不必跟他说了。”
但是柳鹏与杨广文并不清楚,陶知府的消息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灵通得多,作为一位进士,他有很多同年同僚与朋友给他通风报信,他们的呈文刚送上去,陶知府就对自家的老管家谢三说道:“柳鹏与杨广文这是想让我当出头鸟,跟福王府正面对着干。”
老管家谢三当即笑了起来:“这倒未必,他们只是不想让老爷难办罢了!”
说是老管家,实际谢三的年纪并不大,今年才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之所以叫他老管家,是因为他这一家子在陶府侍候了三代人,而且谢三本人也侍候过两位陶老爷,所以说话在陶朗先面前特别管用,外面的人才敬称一声老管家,以示他与其余两位管家的地位不同。
而谢三这么说,陶朗先自然笑了起来:“是啊,衡王府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对了,衡王府招募的土壮之中,真有这么多本府的逃犯逃军逃户?”
这是陶朗先最想弄清楚的问题,衡王府再入登州这个事实已经够打脸了,如果他们招募的土壮还有大批登州府的逃犯逃军逃户,那衡王府就真以为他陶朗先是个泥人了。
而谢三谢管家回答得很好:“这个就不清楚了,得问问推官或是司狱大人,或许是同名同姓,或许就是真看轻了老爷,但是老爷你要这么想,不管是真是假,这又有什么关系,收拾了衡王府与福王府,对老爷对登州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话倒是说到了陶朗先的心底去了,谢三说得没错,衡王府和福王府出动近千人马到登州府,这一路人吃马嚼,不知道要登州府供应多少米豆草料。
可是现在登州府也是困难到了极点,虽然登州府可以说是整个山东灾情最轻的一府,但是陶知府仍然是忙得筋疲力尽,每每都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而收拾了衡王府和福王府,不但可以为登州府省去了不知多少米豆草料,而且还能为陶知府狠狠一波政绩与声望,收拾太监内使这种事向来是大家最喜闻乐见,只要开仗就能让天下士林知道登州有他陶知府这样的贤良知府!
因此陶知府不由咨询起谢管家的意见:“就这么放手让柳鹏与杨广文干下去?”
“不不不!”谢三当即答道:“我觉得老爷应当顺手推一把,给登州总镇写封信过去,请他出手帮忙。”
登州总镇就是登州总兵署,以前的备倭都司,更早则被称为山东行都司,是东三府的最高军政机构,鼎鼎大名的登州营就在登州总兵的辖下,如果登州总兵出手,衡王府自然占不了什么便宜去,只是陶知府却摇了摇头道:“登州总镇那边都是些滑头,未必肯出手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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