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陶知府来说,这根本就是不把陶知府放在眼里,简直当着陶知府的面打脸。
特别是把福山银案的真相翻出来以后,整个登州府都一片哗然,大家根本没想到这案子居然是衡王府派人干的,他们衡王府知道不知道这还是登州府的地方!
这可是起运到京的官银,大家都是官场中人,都能体会到福山县陶县丞和其它几位大人当时的心情,大伙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当时处于陶县丞一样的境地,自己会怎样绝望,说不定连跳海自尽的心都有了。
而且衡王府仪卫司在登州干下的案子可是足足有四件之多,每一件都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即使没对官银下手,衡王府也对府里的大户、富商下了毒手,其中甚至还有一桩灭门的案子。
平时遇到其它事情,衡王府在登州府多多少少有些支持者,总有人为他们说好话,但是这件事的真相披露出来以后,现在衡王府哪怕拿大笔银钱出来,也找不到敢帮他们说句好话的人,实际是衡王府的勾当太犯忌讳了。
而陶知府更是怒极攻心,其余三件案子或许与陶知府没有多大关系,毕竟衡王府当初做下这三起大案的时候,陶知府还没有到任,最久远的一件案子,都已经是万历三十年的积年老案了,可问题在于龙口大案就在陶知府任上发生。
虽然陶知府与王道一在蚕茧生丝创造出来的利润分配上一直有着争执,但是争执归争执,大家都是出于一片公心,而柳鹏与陶知府虽然有些不一致的地方,但也是登州府正式在职的一位官员,现在衡王府二话没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派人在龙口杀人放火,而且根据部分俘虏的口供,这次袭击龙口是准备把整个龙口烧得干干净净。
陶知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是异常愤怒,而刑名师爷则是为陶知府捏了一把冷汗:“老爷,恐怕衡王府火烧龙口是虚,要把老爷赶下台才是实。”
刑名师爷这么一说,陶知府也回过味来,没错!
真要火烧龙口的话那恐怕自己就坐不稳登州知府这个位置发,要知道龙口那边都是这两年草草修建起来的房屋,陶知府估计防火能力肯定不强,到时候火烧一起来就是几百条人命。
治下被盗匪袭击生灵涂炭,以致死者数百人,可堂堂一府知府却对这案子的前因后果一无所知,案子始终一无所获,这样的事情只要传到上峰耳朵里去,陶知府的官印恐怕就保不住了,即使保住了,这前程也毁得干干净净。
刑名师爷这么一提醒,陶知府那真是现在有心点齐人马与衡王府决一死战,只是衡王爷毕竟是藩王,陶知府火气再大杀意再盛,暂时也拿衡王府没办法。
只是这个时候,柳鹏又来了一个火上浇油,他带着龙口的一帮父老乡亲就跟陶知府来哭秦庭,请陶知府一定给他们讨还一个公道。
这帮父老乡亲,都是这一次衡王府仪卫司袭击龙口的受害者,他们当中有的是家中子弟被赵宁的马队打成了重伤,也有人是庄稼被马队践踏过,今年的收成十不存一,还有些是这一次十里桥之战中战死者的父母兄弟,看到这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陶朗先也觉得格外辛酸。
柳鹏带着这帮父老乡亲与苦主来陶知府面前哭着陈情,柳鹏现在又流着眼泪说道:“明府,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他们衡王府,小人与他们衡王府无冤无仇,结果他们衡王府出动逾百精骑冒充成山卫马队到我们龙口杀人放火,就想把我们龙口斩尽杀绝,小人或许有什么过错,但是这些父老乡亲是一等一的良民,衡王府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说到这,柳鹏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请明府老爷给我们龙口人主持公道!”
几十号老幼病弱孤儿寡妇齐齐又哭了起来,陶知府压力很大,他知道虽然只是柳鹏带着这帮龙口的父老乡亲来哭秦庭,可是外面好几百人都盯着这件事,而且跟普通的案件不同,普通的案件办得不公,也就是一帮小老百姓觉得格外委屈,觉得知府老爷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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