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声是要正经的意思。
“启奏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毛语文求见。”
“宣。”
既然是国事,怀笑和怀颜就都明白了,她们各自抱好孩子,在宫女撑得纸伞下离开。婀娜的身段让朱厚照忍不住赞叹:
汉服真是好看。
毛语文不敢抬头看,只是低头躬身以表礼仪,随后到亭子里跪见皇帝。
“怎么不打个伞?刘瑾,拿个东西给擦擦。”
“谢陛下关心,春雨都是小雨,不碍事的。”
“坐吧。”
“是。”
坐下之后。
朱厚照也没马上就说政事,他现在心思散又闲,就权当关心下属了,“语文,你的闺女要有四岁了吧?”“陛下好记性,确实是四岁。”
“不生个儿子?”
毛语文想露出笑容,但一向冷脸惯了,笑起来又特别的难看,“……这个,在尝试了。”
“朕可是生了两个了。”
这话说得还有几分骄傲,弄得毛语文苦笑不得。
不过皇帝向来鲜少与臣子讲这些的,毛语文听后也觉得不同。
这是与心腹之间的交流。
锦衣卫指挥使,能不心腹嘛。
“陛下是天子,有日月之辉。岂是微臣这等烛火所能比。”
“你若是生三个儿子,那朕就不与你比了。”
“噗。”刘瑾憋得难受的要死,但还是噗了出来,随后心下一慌,“奴婢失礼,请陛下治罪。”
“想笑就笑。笑,在大明又非死罪。”
毛语文轻声讲,“陛下讲话确实生趣。”
朱厚照舒坦着呢,“今日朕心情好。而且召见的是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要是朝中老臣,那可得正襟危坐。哎,对了,你入宫见朕何事?”
“喔,陛下容臣禀报。”
毛语文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里里外外问了个清楚,他没亲自去,但是说要说得明白。
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皇帝听了频频点头。
“那么,那个张璁,还是被关着吗?”
“关着呢。之后,必定会继续提审。”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再怎么样,这也是个朝廷命官,不管是定罪去职、还是流放杀头,总要先给朝廷一个说法。但保险起见,还是找个人提醒一下,诏狱酷刑朕都管控起来了,这地方上便更加不得滥用私刑。这个人朕有用,可不要让他们给害了。”
就凭他当堂写的那几百字,朱厚照就是会用他。
大明朝土地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考虑到张璁在历史上还当过首辅,除了意志、想法,其为官的手段、能耐以及办事的能力应当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这种苗子,要是被这帮虫豸整出个死于非命,那便是他当皇帝的错了。
“陛下放心,微臣明白。那这个案子……”
朱厚照笑了笑,“不必着急。看他们怎么上奏。朕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凡事也要有个度。”
毛语文自己的度,他自己是明白的,但在这件事上,他不晓得皇帝说的‘度’又是指什么意思。
左右这些人也是要上奏的,等几天瞧瞧吧。
春分以后,天气转暖。
朱厚照近来关心河套之事,几次与朝臣商议移民实边之事。
如今的大明朝,岁入钱粮在2900万石,这是有明一代比较好的光景,除此之外,海贸收入连年增长,海外每年输入近千万两白银。但各地上奏之流民仍然不少。
洪武年间,全国耕地有八百余万顷,到了弘治、正德年间已只剩四百余万顷,大量的土地被兼并,或是被挂靠,不交税的土地少了一半,但税还是一样,这样若没有流民才是怪事。
议事当中,司礼监来了人,说了五个字:淮安府急递。
刘瑾应声下台阶去接了过来。
朝臣也被吸引。
“你们继续,都议议。”
朱厚照说完这句话才将奏疏打开来,细细读了一遍之后,他眼皮子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