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冷笑一声,“从你嘴巴里听见负责这个词,真是教人不习惯,负责,你也懂负责?”
“好好好,我不同你吵,既然是你从洛阳请回来的名医,那就领去给小七瞧瞧吧。”
陈瑄松了口风,齐氏扭头就走。
“等等!”陈瑄喝住这一行人,齐氏扭头,“还有何事?”
陈瑄从书桌旁起身,他走到齐氏身侧,齐氏后退两步,“何事?”
“我想说......”
齐氏道:“有话就说。”
陈瑄放低了声音,“这两人该不会是顾家招来的吧?”
齐氏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她说:“是顾家招来的又怎么样,惟玉那孩子担心小七,找个大夫来又怎么样,你是甚么意思?”
“咳”,陈瑄低声咳嗽,“这个,这个......”
齐氏发笑,“怎么,你瞧不上顾家了,你想找个更好的女婿,你想把小七再嫁一次?”
齐氏和陈瑄说话既不客气,也极度直接,陈瑄本想迂回的同齐氏谈谈霍青棠的婚事,过去陈七是他和齐氏的女儿,但陈家老七是个瘸子,是个身有残疾之人,就凭这一点,要将多少优秀少年拒之门外,又让多少侯爵勋贵打消了与陈家联姻的念头。
可如今不同了,如今的陈七可以说是改头换面,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丢在教坊里也是能引得人一掷千金的花魁之选,丢在皇宫里,那也活该是艳绝后宫的正宫娘娘。如果还嫁给顾家一次,那岂不是让顾家占尽了便宜,人家要说,顾家娶了陈家两个女儿。陈瑄想,我陈家的女儿有这么不值钱吗?
齐氏咄咄逼人,陈瑄瞧见发妻鬓边暗生的白发,不禁软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家终究是个商户,咱们让小七再去顾家做继室,岂不是委屈了孩子。”
陈瑄自觉说得委婉,齐氏冷冷一笑,她说:“陈瑄,你活该过得不幸福,你满心满意瞧不起顾家,瞧不起人家,你还将小七嫁过去?你无非就是见小七如今奇货可居,是不是谁又看上你陈家这个新闺女了,是不是许你甚么好处了?陈瑄,你这与卖女儿有何差别?我跟你说,叫芦氏不要打小七的主意,以前不行,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齐氏指着云娘与贺鲁图,“瞧见没,这丫头和大夫都是顾家送来的,顾家那孩子有心,专程从洛阳找来的名医和丫头,他自己不来,就是怕惹人闲话,怕你陈瑄说他高攀了你的门楣。”
齐氏扭头,她吸口气,“你如果还想打别的算盘,那我就带小七回洛阳去,从此我们老死不相往来,陈瑄,你好自为之吧。”
“你!”陈瑄平日一双痞里痞气的眼睛盯着齐氏,那眼神又生气又严厉。
齐氏说:“小七死了,我本来想过与你和离的,但我怕小七魂魄回来,没有归处,所以我才在洛阳躲着,咱们不分开,好歹小七也有个家。既然你说小七回来了,你又有主张,那我们和离吧,我回洛阳去。”
陈瑄和齐氏吵架也不避讳人,不止云娘和贺鲁图在院子里站着,周围还有洒扫的婆子和丫头,有个婆子听齐氏说要和离,立马往院子外头走,连地上的树叶都不扫了,云娘脚尖一动,一颗小石子踢在那人膝盖,那婆子‘哎呀’一声,跌倒在地上。
云娘勾着头,走到齐氏身边道:“太太,您说岔了,您是太太,家里还有这么多没嫁人的姑娘呢,您可别说气话,您要是走了,人家得说家里的姑娘都有娘生,没娘养。”
齐氏领着云娘和贺鲁图往陈七院子里走的时候,云娘跟在齐氏身后,齐氏道:“你叫甚么,也是顾家的?”
云娘垂着头,“回太太,我是顾家的,我叫云娘。”
齐氏转头摸了云娘的手,“好,好孩子。”
云娘一手搀扶着齐氏,一头说:“太太,别怪婢子多嘴,婢子觉得太太不能走。”
“怎么?”
云娘长长叹了口气,“太太,您想啊,您才是这家里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