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孟微冬拦住她,“怎知姑娘不是蒙的?”
“水流、水速皆可测算,否则船行速度如何预测,公子不懂,找个懂得工事水利的,公子便知我所言非虚。”那姑娘瞧了孟微冬一眼,眼神中带着不满,或许是觉得孟微冬是个草包,读书不够还要丢人现眼。
自钱塘一别,孟微冬真的去询问了工部的干事,那干事说水流可以测算,那姑娘把握得精准,或许是个中高手,并不是胡说一气。
孟微冬一直想见见那个姑娘,问她当日的眼神,是不是在鄙视自己。孟微冬觉得自己就算不是学富五车,也不能算不通文理,那姑娘这样瞧自己,显是谴责自己无知妄言了。
永乐九年。
再次遇见她已经是永乐九年,她长大了。
那一日风和日丽,那日正好也是殿前三甲打马游街的日子,那个年纪一大把长得傻兮兮的状元郎背着花篓,也不知他到底接住了几朵花。
榜眼稍微比状元强一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无非是面貌更端正一些,但年纪也大了,没甚么看头。
后头跟着的是探花郎,听闻这人字写得漂亮,季冷很是欣赏他,圣上也有意点他做状元。可,你瞧,他做了状元,难道让那两个老头子来做探花吗?
孟微冬想想就一阵哆嗦,不忍看,简直不忍看啊。
那姑娘就在白马寺前,她还冲那探花郎的花篓子里丢了一枝花。
霍探花背上的花篓子其实已经装满,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有准头将花投进去。
孟微冬走过去,说:“我帮你。”
也不知那姑娘还记不记得他,她又摸了几枝鲜花出来,交到孟微冬手里,“劳烦都帮我投进去,多谢。”
孟微冬武将出身,千军万马中杀出来,几枝鲜花的投掷怎会在话下,他帮她全部投进了那个探花郎的背篓。回身一看,她又不见了。
永乐十年。
他从北漠回来,预要上门提亲,她却已经嫁人了。
她嫁给了当日的探花郎,霍水仙。
成婚才三年,霍水仙从翰林院调任扬州,她去世了。
孟微冬时常责怪自己,若不是自己多事,她的鲜花也就投不进霍水仙的背篓里。若不是自己迟迟不肯开口,她又怎会匆匆嫁人,还落了个早逝的下场。
孟微冬很悔恨。
他恨史纪冬眼光不佳,女婿选了个绣花枕头,霍水仙除了一副皮囊,还有什么能胜过自己。
他恨自己言语迟钝,当初明明是自己先认识她的,怎会被人后来居上钻了空子。
他恨霍水仙,他娶了她,为何不待她好,任她在最好的年纪就早逝了。
他真是恨得很啊!
不过不要紧,他们欠晗儿的,他们欠自己的,通通都要还回来,都要还回来的。
孟微冬真是头疼得很,他许久没有想起他的晗儿了,今日见了那姑娘的脸,他就开始头疼,头疼得睡不着觉。
一双手温柔抚上他额边穴位,孟微冬猛地睁开眼,季舒道:“又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