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棠从里头转出来,骊莫焉道:“可都听清了?”
云娘把药给青棠,“快喝,喝了就不咳了,你上次咳的厉害,我都吓死了......”
“佛门地,万物皆有灵性,莫要张口闭口就死死生生。”青棠喝了药,点拨云娘话语无忌。
骊莫焉带着大善的笑意,他说:“一切如来,身语意业,无不清净。姑娘灵台清明,来日若遇障业,切忌犯杀戒,铸下大错。”
“她要是克制不住呢,我看她脾气不太好。”
云娘接了话,霍青棠看她一眼,云娘道:“你本来就脾气不好啊,鸣柳阁的事你不记得了?”
骊莫焉道:“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
骊莫焉没有再说,霍青棠也没有再问,若遇障业,什么是障业,此时此刻,她心有挂碍,即是障业。她用计与顾惟玉相会在佛堂,已经犯了障业。此刻经骊莫焉提点,霍青棠缓缓向他行了一礼,道:“谨听大师教诲,信女日后将约束自己的行为,不再冒失犯错。”
“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佛闻所说,皆大欢喜。”
顾惟玉身上天竺云烟的味道与佛香细密的缠在一起,他并没有出去,待云娘与霍青棠出偏堂以后,骊莫焉斟一杯茶给他,说:“此女与你有缘,万千红尘,缘分要珍惜,若缘成了劫,同要珍惜。做万世人,修千世缘,遇百世劫。”
此刻空荡荡的偏殿,佛香与天竺云烟的味道都已散去,霍青棠站在那处,茫然无比。那日顾惟玉托云娘留下信件给她,说洛阳齐府众人都好,陈总兵还亲自去洛阳迎了齐氏,只是妻子齐氏不肯随他回京,执意留在洛阳,陈总兵无法,只得携了爱女的灵位回京。信上还说,未嫁女的灵位不能入主娘家祖庙宗谱,陈总兵爱惜女儿,替陈七修了家庙,以安放她的灵位。
霍青棠问云娘,他还说了什么。
云娘有些犹豫,霍青棠只是看着她,云娘嗫喏了半晌,道:“顾公子也没说什么,我让忘言跟着他们,忘言偷听回来的,说是......”
云娘咬着下唇,说:“顾公子此番上京去迎亲,陈总兵家的小姐,陈七小姐。”
霍青棠愕然,盈盈双眼里流出眼泪来,云娘以为她伤了心,忙道:“陈瑄是漕运总兵官,财雄势大,姓顾的高攀了他的小姐,自然就不稀罕你了。你......你别哭啊,别伤心,来日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啊。”
青棠的眼泪珠子断了线一般滚落不停,云娘越劝,青棠哭的越凶,最后竟哭的咳嗽起来。云娘急道:“那姓顾的跟你说什么了,忘言说他们昨儿才离开苏州城,我去把他们追回来,让他跟你说清楚,我......”
云娘气势汹汹,青棠捏住她手腕,声音哽咽低哑:“不要,我没事。”
顾惟玉上京迎娶陈七的牌位,陈七不能入陈家祖庙,顾家娶了她,后人都要参拜陈氏牌位,顾惟玉的后人都要以陈氏为尊,称她一声母亲。“惟玉哥哥......”青棠泪如雨下,云娘在一旁茫然不知所措。
张氏求了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