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脸色猛的一变,他说的两条路虽然可以通行,但大军却无法快速通行,若是带着辎重,速度会更慢。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想要逃走,只能丢弃辎重,
即便冲破了前面的拦截,但草原那头还有大军以逸待劳,先埋燧发地雷,后火器攻击,再冲杀,建奴即便能冲出去,那十不存一了。
没有了辎重,在草原之上,日子就更难过了。
更别提还有以一当十的勇士营追杀了,如此情况下,能逃出去那是真的命不该绝了。
“阁老,我觉得可以朝东北退去!”
禁军济阳卫指挥使赵运江指着沙盘:“东南是长白山脉,与小兴安岭交汇处有三江平原,物产算不上丰富,但足够败军休整了!
如果不休整,那就渡过黑龙江进入罗刹国,寻找休息之所。”
“不行!”
袁可立没有反驳,京营指挥使张之极立刻出声了:“如果按赵指挥使所说,那是真的死定了,
一是那边江河太多,小一些的河流先不说了,最外围还有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拦着,不利于大军通行,他们难通行,我们也容易追击,
二是即便侥幸渡过黑龙江,摆脱我们的追击,那还要面对野人女真,面对残兵败将的仇人,野人女真可不会错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只要阻拦几天,我们就能赶到,合力灭掉他们。”
赵云江沉默了,同一时间,禁军通州卫指挥使在沙盘上也画出一条路:“阁老,既然不能退入草原,也不能进入三江平原,那就直接朝北退去,
经长岭、松原一直向北,我们虽然攻占了沈阳以南,但以北的区域还在建奴的控制下,向北退去后,甚至沿着大兴安岭进入罗刹国。”
“这个更不行!”
曹文诏开口了:“你的这条路更难,西北有大兴安岭阻断,东北有小兴安岭阻断,两条山脉在正北处有一处缺口,
但外面就是黑龙江,路途太过于遥远了,且翻山越岭,损耗太大。
如果说袁阁老派遣御雷营携带燧发地雷在缺口处等候,等败军经过后,直接炸响,那后果更严重,
或者说直接将某处通道炸毁,战马无法通行,那就只能被我们追上了,没有了战马,面对我们的火器,那死的更快!”
否定、否定、再否定,西、北、东三条路都被堵死了。
众人将目光盯向了沈阳的东南处:“阁老,其他三处都不行,那就只有朝着东南退去,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朝鲜虽然不大,但纵深也足够了,
且这里是他们刚刚打下的,补给什么的都方便,平壤的地形是负山阻水,控制西北,俯瞰长江(大同江),远临旷野,有两西重镇之称,
且平壤城有内城、中城、外城、北城四层城,易守难攻呀!
最关键的是,朝鲜三面环海,除却皮岛控制的海面,其余两面都可以逃走!”
“言之有理,进入朝鲜,我们的补给线就拉长了,如果出问题,这就是建奴的机会!”
“这似乎是唯一的一个选择了,相比其他三条路,这条路至少还是有机会一搏的!”
……
众人纷纷讨论着,却是没有发现孙承宗的脸上诡异的笑容。
袁可立轻轻咳嗽了一声,冷声道:“恭喜你们,也恭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