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巴尔德帝国的军团离开不列颠之后,这片土地就饱受战乱之苦,因此对于平民来说,谁来当他们的统治者都好,只要税收的不是那么多,能够庇护他们免于盗匪和野兽的袭击,那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领主.
在这种环境下,瓦尔哈拉贵族们的统治可以说是顺利无比,往往是击败本土贵族之后,就可以接管战败者的领地,当然也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得守住.
和其他民族不同,就亚瑟的视角来看,瓦尔哈拉人并不热衷于开疆拓土,贵族们都更乐意劫掠一番之后就回到自家的城堡过上一个舒适的冬天,等春天到了就再次出海.
渴望冒险与战斗的血液在瓦尔哈拉人的体内流动,他们是旧秩序的破坏者,却不是新秩序的建设者.
来到不列颠的贵族们,大多都来自在瓦尔哈拉被其他领主击败而失去土地和荣誉的家族,简单来说,这里的瓦尔哈拉贵族都是一群失败者.因为失败,不得不离开贫瘠荒芜的家乡,来到肥沃富庶的不列颠.
这听起来貌似不太对啊......
摩挲着已经不再光滑的下巴,亚瑟若有所思的想到.
要是光看外表,谁又能想到这个还很青涩的贵族少年已经继承了家主之位,并为了恢复家族的荣光而在奔走不休呢?
不过如果他可以选择,亚瑟还是更想留在瓦尔哈拉,而不是不列颠,这里的生活虽然富足,土地虽然肥沃,环境也要比日德兰或者斯堪的纳维亚好了不止一点,但那片土地始终和亚瑟保持着联系.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亚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缠在他的心和那片坚硬沉默的土地上一样,用再锋利的宝剑也不能斩断这微不足道的联系.
“我这样的人啊,还真不适合当个开疆拓土的征服者呢~”迎着吹拂过脸颊的热风,亚瑟双腿一夹马腹,这匹按照马儿的年龄已经是一位年迈的老者的战马还是奋力摆动马蹄,驮着自己的新主人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阳光照在亚瑟那璀璨的金发,和那银白色的盔甲之上,令人无法直视于他。
距离布里斯托尔还剩下半天的路程,这一路行来,亚瑟和许多没有参加这次战争的领主都混了个脸熟,对于一位比哈拉尔要正统的多的大公,这些本就不甚满意公国现在情况的贵族自然热情得很,而亚瑟也没有什么会被哈拉尔忌惮的担忧。
这就像一个强盗住进了一座城堡之中,并宣称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使唤着心存不满的仆人,而现在,城堡合法的继承人来了,仆人们自然会将希望寄托在继承人的身上,而应该害怕的是强盗才对。
亚瑟占着瓦尔哈拉传统这杆大旗,但哈拉尔现在还有一批效忠的领主和他的近卫军,亚瑟是不可能通过战争的手段来拿回不列颠的,至少现在不行。他需要徐徐图之,先在不列颠站住脚跟,然后再尽可能多的拉拢领主,并训练出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来,如此,才有和哈拉尔一较高下的能力。
不过看这两千名新兵的样子,亚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烈日当空,这些可能昨日还在干农活的青年穿着样式统一的轻甲,用造价低廉且方便制造的长矛作为武器和支撑自己身体的杆子,在尘土飞扬的大路上一步一步挪动着双腿。反观队伍前面的第七战团的佣兵们却还是面色如常,就算汗如雨下,也不曾减慢过速度。
看着这鲜明的对比,亚瑟有些明白,为什么圣加西亚帝国宁肯用培养一百名士兵的资源来培养一名骑士,也不愿意将一百个农奴变成普通士兵了。
自从巴尔德帝国崩溃之后,战争摧毁了一切,至今,圣加西亚人也未能重现那昔日的辉煌。在这种情况下,巴尔德帝国的雇佣兵制度自然无力延续下去,比总督更具实权,也更加独立的领主们分割着帝国的土地,皇室和贵族都没有钱来维持一支庞大的常备军团,因此让农奴在战争时期必须踏上战场充当炮灰,自己亲自披甲上阵,就成了很多领主们唯一的选择。
当所有人都开始用衣不蔽体的炮灰和全副武装的自己来进行战争的时候,策略和战术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你精心准备的计划可能仅仅因为对面骑士的一次冲锋就被瓦解,这些目不识丁,胆小懦弱的农奴无论如何也杀不死一位骑士的,那简直就是钢铁的怪物,再多的草叉和木矛有有什么用呢?
更少更精锐的军队,不仅利于指挥和管理,也完爆数量更多但质量逊色的敌军。
但亚瑟不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