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明僵直着身体,转过身,床榻上蓦然出现一道黑影。
那人一袭黑衣,长发如墨,五官生得格外精致,脸上却布满坑坑洼洼的伤痕,极其可怖。
此刻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血红与戾气交织着在其眸中翻涌。
只一眼,李子明被吓得双腿发软,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一声尖叫涌上喉咙,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司沐辰抬起手,丝丝缕缕的鬼气将李子明拖至床前。
眼前这张脸白皙清秀,经受一番惊吓,面上满是害怕惊惧,更显得可怜兮兮,难怪招人喜爱。
就这么盯了一会儿,他黑色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谭,冷的可怕,“李公子,你可听清门外之人说的话了?”
李子明被掐着喉咙,呼吸不上空气,白皙的脸涨成猪肝色,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发觉自己说不出话后,艰涩地点了点头。
司沐辰冷道:“你要接受他的心意吗?”
当然是不接受!
李子明毫不犹豫地摇头。
司沐辰挥手,撤去纠缠在李子明颈间的漆黑鬼气,冰凉入骨的手掌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似笑非笑道:“姑且算你乖觉。”
李子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多说一句话。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屋里传出动静。
陆眠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虽然是个道士,家中资产却颇丰,就算没有你父母,我也能养得起你,决不会让你吃苦受累,这段时日我亲手打磨雕琢了一对同心佩,你……你可愿收下其中一个?”
听着这番剖心之言,司沐辰掀起一侧唇角,眼角眉梢满是嘲意。
要知道,陆眠之所以资产颇丰,是因为他烧死司府上下二十七口人,将司府财产据为己有。
现如今,这负心薄幸的男人不仅堂而皇之站在自己面前,还恬不知耻地用司府银钱勾搭李家公子,实在是欺鬼太甚!
司沐辰面色阴沉,嗓音却伪装的和另一个人格一般无二:“道长哥哥,你不进房来送,我又该如何收下?”
言下之意,便是接受这份心意!
陆眠心下一喜,推门而入,还未看清屋里景象,脖颈就被一双寒凉的手臂环上,阴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陆郎,我终于又等到你了。”
他侧身看去,一张能称得上是触目惊心的脸依偎在他肩上,若不是在其身上感受到小少爷的气息,他的拳头早就挥出去了。
三天前的阿辰明明还是一副清俊迤逦的小公子模样,现在却顶着满脸烧伤的痕迹,实在有些奇怪,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眼前这张脸遍布沟壑,单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它的主人曾遭受过烈焰所焚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