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吧,那个吧,不是苻坚不相信这件事,是他实在是不相信这个人,他的眼前浮现出慕容暐那副矮小、窝囊、不成器的样子。
就这么一个窝囊废,还想杀他?
乾坤颠倒了,还是黑白不分了?
就料到了苻坚不会相信,翟辽只能加大忽悠的力度:“大王,千真万确!”
“属下听闻,内宫中就有慕容暐的眼线,他正打算利用眼线,谋害大王!”
话呢,只能说到这个层次,这已经是翟辽的极限了,慕容暐的计划具体是怎么样的,他也不清楚。
本来就是如此,人家慕容暐的计划,那都是拉着慕容泓,悄悄耳语的,别说是丁零人,就是鲜卑军团内部的自己人,知情的都没有几个。
他翟辽又能从哪里搞出消息?
不过是有这样一个风闻,便照猫画虎,按照鲜卑人应该有的那种思路,描画一番。
反正,翟辽断定,经此一役,鲜卑人是绝对不能在苻坚的手下,继续当牛做马了!
局势一定会起变化,而他翟辽,一定要在这混乱的局势之中,再添一把柴。
他想要的,就是苻坚的怀疑。
鲜卑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并不关心,只要能让暂时平静下来的局势,赶紧再次混乱才好。
结果就是,苻坚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容易上套。
苻坚大笑:“谁是慕容暐的眼线?”
“难道是清河?”
“我已经把她杀了,翟将军不必再担心了!”
说到眼线,除了这对姐弟,还会有其他的人选吗?
早些年,苻坚也清楚,很多他这里的消息,都是清河姐弟传出去的,但是,那个时候,他是无所谓的态度。
整个北方都在他手里攥着,可以说,对于这些异族的首领,他完全可以做到想杀就杀。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还不就是为了那些毫无价值的英雄情结吗?
在苻坚看来,他很享受那种把人攥在手心里,生杀予夺全都由他一人说了算的感觉。
你们越是让我杀,我就越是不杀,这样才能让你们知道,在大秦境内,谁才是说了算的人。
靠着这一点点的夸大妄想,苻坚就这样养虎为患,把好几只大老虎,越养越大,越养越结实。
“大王,不是清河,而是另有其人!”
“大王若是不相信,把慕容暐招过来,一问便知!”
苻坚的表情有了一丝丝的松动,这让翟辽看到了希望,太好了!
有门!
必须再接再厉!
苻坚转了个身,翟辽就又追了过去:“大王,依属下看来,慕容暐他有这个念头,就不应该!”
“大王又何必留着他!”
苻坚面色一凛,混混沌沌的大脑袋,好像登时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就此开了窍。
对啊!
老子给他们吃好的,喝好的,他们不但不效忠于我,甚至还想除掉我,这样的狼心狗肺之人,老子竟然还留着。
难道,等着过年当年货吗!
“刘桃林!”
“属下在!”
名唤刘桃林的壮汉上前,他是苻坚最为信任的打手,他是最狠毒的刽子手!
只要有他刘桃林出手,谁也别想活!
一般情况下,只要苻坚会见外人,不管是氐人,还是别的部落的人,刘桃林都会作为侍卫,老老实实的站在苻坚的身后。
若非他秃鹫一般狡诈的眼睛,不时眨动一下,人们甚至都不会发现他还在场。
跟随在苻坚身边多年,刘桃林练得就是这个本事。
现在,苻坚再次召唤他出来,还未开口,刘桃林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使命。
“把慕容暐带来见我!”
“要快!”
“不得声张!”
桃林领命,转身便走,翟辽目送他的身影,才刚刚到了殿门,却已经看不到他的人了!
这是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