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和乔山往来的书信,全都是何迈书写的,对这项业务,他是驾轻就熟。
而与他对接的人,既不可能是高高在上的北府主将谢玄,也不可能是鼻孔朝天,对京口壮汉偏见颇深的刘牢之大将军。
那还能是谁?
自然是白衣郎君,北府众人中唯一的好脾气何无忌了。
这个对接的业务,还是何无忌自己讨来的。
于京口出发的时候,他还是和京口众人意气相投的人之一,然而随着征程的展开,刘牢之对何无忌管的也是越来越严。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不引起亲舅舅的反感,何无忌只能绕着京口几人,尤其是王谧走。
为的就是少惹点事请。
而现在,面对兵分两路的现状,刘牢之也只能把何无忌放出来做事。
何迈何无忌这一对远亲,都是嘴上功夫了得的,在书信里除了讲明双方的情况,还要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的得胜堡里,北府兵已经进驻了不少,只要乔山那边的大部队能及时赶到,突袭襄阳不是不可能!
天下兵事,唯有一件事是颠扑不破的,那就是敢于亮剑!
想到这里,王谧感觉,他有必要给尚有疑虑的几位同僚打打气。
“众位,不必多虑,只要我们敢战,就已经胜利了一半!”
道理虽然是这样,可是面对固若金汤雄兵十万的氐秦襄阳城,鼓吹一点担忧也没有,那肯定是托大。
“仔细说说。”沈警审慎的说道。
自从开始商量大事,几人的嘴巴几乎就没有停过,早就已经口干舌燥,常年跟在王谧身边的段先,现在早就不是鲜卑的莽撞汉子,察言观色这节课,他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没有人吩咐,他就跑出去张罗了茶水,反身回来的时候,几人都已经喝上了。
要仔细说,可以啊!
王谧啜饮了几口,重新振作了精神。
“以往晋军在襄阳,甚至是更靠北的中原地区屡战屡败,遭受重大损失的原因,晚辈以为,正是在于怯战!”
“放眼襄阳城就知道了,氐秦虽然加强了战备,但实际上呢,他们根本就瞧不起晋军。”
“认为晋军总是打得了也不打,打不起更是掉头就跑,毫无战斗意志的军队。”
“桓将军惧怕慕容垂,根本就不敢与之交战的事情,恐怕不只是我一个人知晓吧。”
众人捂嘴偷笑,对桓冲的光荣事迹全都心中有数。
这样,王谧也就可以把话题继续下去了。
“多年以来,秦军一向轻视我军,这已经成为了秦廷的共识,我想,那苻坚老儿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就是要趁着他们还没有改变看法的这个时候,亮剑突袭!”
“只要我们这把剑,敢亮出来,便足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没错!
亮剑精神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云龙兄就是这样说的。
“王秘书,你真的有信心能打赢?”沈警双目放光,特别激动。
打败氐秦!
多少将军,多少年来,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就这样被王谧轻巧的说来出来。
“当然能!”
“只要我们准备充分,战术制定合理,就没有打不赢的对手!”
“况且,如今的氐秦,看似煌煌强大,实际上,内里矛盾极多,只要我们能挫其锐气,说不定,不等我们打,氐秦就自己乱了!”
“小郎所言极是!”
此刻,一直都没有引起他人注意的段先跳上前来,给王谧提供了一个佐证。
“众位都知道我是鲜卑人,别的部落不敢说,但是鲜卑一族,慕容垂尚在,此人一直是把恢复大燕看成是毕生的使命!”
“只要他在,氐秦必乱!”
这可是来自正宗的鲜卑人,还是曾经的鲜卑贵族的证词,檀凭之和刘裕瞬间就被说服了。
是啊!
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鲜卑人,早时候怎么没发现呢!
“可是,老夫没记错的话,慕容垂被俘入秦,如今也有十年了吧,他要是想复国,早就这样做了,还能等到现在?”
在一片赞同之声中,总还是要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当然是来自沈警。
虽然现在他对王谧的印象也大有改观,但是固有的偏见还是时不时就要窜出来,捣一捣乱。
“那只能说明,是时机未到!”
“再者说,就算是氐秦内部不乱,我们就不去收复失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