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一切不可能,那么结果自然只能有一个,那就后金火炮根本没有实发。
他望了望几乎快要撤下城墙的后金死兵,最终一咬牙决定再试探一次。
随着他一声令下,第三哨骑兵再度出列,而杨承祖自个则默默的抓起了长枪,下令第四哨、第五哨、第六哨跟在后面,其他人随时准备发起总攻。
他这军令一下,其他人顿时就明白了,最后冲锋的时候到了。
这一次无论赌中了还是没赌中,等待他们的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
“得得得!”伴随着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起,第三哨再度逼近了后金炮兵阵地。
“开炮,开炮!”后金炮兵头目看了看几乎全部撤了下来的攻城死兵,最终下达了全部开火的命令。
“轰轰轰!”一时间所有已经装填完毕的大炮吐出了火舌,密密麻麻的霰弹肉眼可见一般的飞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人仰马嘶,义军第三哨的骑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固然后金的红夷大炮没有像义军那般进行过优化,较长的倍径更适用于发射实心炮弹,但是它的威力依旧很可观。
特别是较大的倍径,虽然不利于霰弹的扩散,但是却有利于霰弹在特定方向的杀伤。
密集的霰弹如同雨点一般,顿时把义军战士、义军的战马打的如同筛子一般,血浆乱飞。
惨,是真的惨,有不少人和马正当其中,被打得稀烂如泥。
然而,就在这时,杨承祖终于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杀啊!”第四哨、第五哨、第六哨,总共三哨骑兵,踏着前面义军的尸骨,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不成功,便成仁!
“不好,中计了,快快开火、放箭!”直到义军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疾驰而来,后金火炮头目终于发现自己判断错误了。
在战场之上,错误就要付出代价!
大多数火炮为之一空的炮兵阵地,如今只能依靠小口径弗朗机、鸟铳,甚至弓箭低于义军的冲锋。
然而,哪里抵挡得住?
只见义军骑兵呼啸来,手里高高扬起的腰刀狠狠噼下,一颗颗带着辫子的头颅飞了起来。
而就在杨承祖部勐然冲进后金炮兵阵地的瞬间,在在城上鏖战的瓦克达不由心里一寒,一个念头涌上了心头:完了,全完了!
如果说其他人对此还只有一个清晰的判断的话,对于站在高处的瓦克达来说,他能够清晰的看到义军的骑兵,将自己和后金大阵的联系切断。
然而,就在瓦克达一个愣神功夫,突然只听得一声铳响,然后一股大力传来,随后肩膀一疼,一股温热的液体汩汩的流了出来。
他抬头仔细一看,却见黄得功正用手里的铁鞭指着自己,那铁鞭的前段正是一个黑黝黝的铳口。
“雷火鞭?”那瓦克达见状一愣,顿时反应了过来。
“和本将作战的时候,还敢走神,我是该夸你胆大,还是佩服你不怕死?”黄得功笑了笑,不由又逼了上来。
瓦克达不由退了一部,却正好退到了城墙的边缘。
“主子,快下来,我们接应你!”而在这城下,正有几个奴才大声喊叫着。
“下去?”瓦克达看了看正在被祖大寿部骑兵砍杀的“死兵”,再望了望被杨承祖阻断的退路,不由惨然一笑道。
“自古成大事者,有进无退!”
“今我若死,当死于城上,岂有死于城下之理!”
言毕,竟带领剩下的五十余“死兵”向黄得功所在发起了决死冲锋。
“杀啊,杀啊!”伴随着一阵阵高呼声,双方再度厮杀在了一起,甚至一度打的黄得功一干人节节败退。
而就在瓦克达在城上奋勇拼杀之际,终于完成了大部分人马撤退的代善,望着远处奋战的身影,不由老泪纵横:“吾儿当死于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