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缨想了想便答应等下和柳月芽谈谈,倒不是怕了陈兴月,而是昨天她就闹到后半夜,按照她这个性格还能继续折腾下去,陆云缨是不想奉陪了。
却没想到不等她们主动去问,柳月芽就找上门来了。
“楚姐姐,陆小姐。”
她看上去小心翼翼的,带着点讨好和羞涩,但也没耽误太久,便道:
“我瞧着你们相处的这么融洽,住一个房间岂不是正好?而陈妹妹昨天也和我聊的不错,若是你们有意,我愿意去和陈妹妹说,咱们换换房间可好?”
“我也不让陆小姐你吃亏,毕竟陈姐姐那么好的人呢。”
说着柳月芽就拿出了一个玉佩,成色瞧着还不错,玉佩下的络子似乎也是新换的,急吼吼便要塞陆云缨手里。
陆云缨哪里敢要,立刻躲了过去,道:
“这本是大家自愿的事情,我怎好受你的礼。”
“对,对对,大家姐妹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楚绣娘赶紧打圆场,心里却有些无语,这就是她和柳月芽不对付的原因了,柳家本是商户,捐了个员外郎也算有了官身,家中小姐勉强能参选,但一般会被正经的官家小姐看不起。
她看不起柳月芽的原因倒不是她的出身,而是这姑娘的行为,陈兴月若能称的上娇蛮,柳月芽就是无脑了,大庭广众之下就直接塞玉佩,万一陈兴月知道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陆云缨,也绝不可能同意交换房间的,不然和她同住的资格岂不是一块玉佩就能买卖了?
“而且你也算成全了我和云缨不是,我们还要谢谢你呢。”
“谢谢我?”
“对啊对啊,你成全了我和云缨,你又和陈小姐相处融洽,我们这算是相互成全,就不用多礼了。”
说完这番话楚绣娘只觉得额头冒汗,若回家后她母亲再说她没脑子,她便要把这件事说出来,让家里人瞧瞧她还是有一番急智和口才的。
柳月芽想了想觉得楚绣娘说的倒也对,她一直觉得楚绣娘不大看得起她的出身,不然自己送出去的那些钗环首饰其他秀女都要了,偏就第一个送的楚绣娘不要,这不是看不起她是什么?
但这人虽然假正经了点,倒也的确算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姐,说话还是好听的,正好最近她送出去的东西也多,白白给个和楚绣娘关系好的陆云缨,她也心疼呢。
“那就多谢两位姐姐了。”
“不,我们倒是同意了,就是陈......”
陆云缨觉得这个还是要说清楚的,可还没等她说完,柳月芽就急匆匆打断她道:
“陈姐姐一定会同意的,我们昨天聊的那么好,差一点就要秉烛夜谈呢。”
原来昨天她那么晚回来就是和你聊天去了?
陆云缨腹诽,转而看了眼楚绣娘,发现果然她的精神也不那么好,估计昨天睡得也很晚。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大庭广众的也都有其他秀女听着看着呢,自己以后和楚绣娘住也能早睡早起没那么多烦心事,点点头便道:
“那好吧,等下冯嬷嬷那边......”
“哪里能让陆姐姐操心呢?让了这么好个室友给我,一切都交给我去办吧。”
见她兴致这么高,她们这番对话附近秀女们也都听着,没什么好担心的,因而陆云缨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而柳月芽看陆云缨点头,仿佛一刻都等不了一样,当即便出去找负责宫务的冯嬷嬷了。她想的倒好,现在禀报了冯嬷嬷,下午就能让宫女们帮忙搬屋子,晚上房间就换成功,那么自己和陈兴月在一起住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昨天和陈兴月说话的有她,但不仅仅是她一个。陆云缨现在愿意主动让位置,不知道多少和自己想法一样的秀女等着占房间呢,她可要快一点。
毕竟她也想留下成为妃嫔娘娘,自认为比陈兴月也不差什么,她倒是想就近看看陈兴月到底有什么优点能被陛下看中。
她离开后,又有秀女陆陆续续的过来,但经过陆云缨观察,昨日的休息非但没让秀女们养好精神,反而越发疲惫了,想想也怪不容易的。
另一边,陈兴月到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那四位保送生虽然还没到,但也差不离。今日陈兴月受到了不少秀女的欢迎,甚至于位置也变了,往前面移了移。
以往京城高门贵女间自成一个圈,就算是陆云缨这样同样是京城官员家出生的小姐,也会因为父亲官位低微而没机会插进去,陈兴月自然也是如此,但今天不一样。
那些贵女虽然没有接纳她,可也允许她到自己附近拉着其他秀女们说说笑笑,这无疑是一种认可,而这种认可更加让陈兴月激动。
她伸手摸了摸鬓角,那里有一朵茉莉样的发饰,直到昨天她回来为止,这东西还不在她的梳妆盒内,但今儿个就有人巴巴的送来了。
“我瞧着这发饰和姐姐正相配,幽香淡淡,清雅可人,难怪陛下都夸呢。”
“哪有这么好,陛下,陛下只是随口称赞。”
“姐姐就别自谦了,怎么陛下称赞的偏偏是姐姐呢。”
这话显然瘙到了陈兴月痒处,让她双颊泛粉,显露出了一种不同于往日的耀眼风采,因而不由自主的,她的声音便越发高昂了起来,不一会儿,正殿内几乎都是她说话的声音。
身为一个知县的女儿,能得其他官家贵女的夸奖,甚至若不是选秀,这些人本是她应该仰望艳羡的对象,一想到这里内向那种满足感便足以让人飘飘然了。
“噗嗤,我倒以为是谁这般吵闹,原来是你,陈,陈.....”
四位保送生依旧是最后登场的,而开口的便是贵妃的妹妹杨玉双,她想了想,而后甩了甩手:
“算了,我不关心。”
“不就是得了陛下一句夸奖嘛,就这样轻狂,实在是不怕......”
她故意买了个关子,见所有人都看过去,轻慢的笑了:
“实在是不怕其他人知道你不过是个搭头呢。”
“你胡说!”
“放肆,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